李從一下意識一抖,就跟踏空了一樣。
陳岱川又道:“我本應該早點就知道的,你寫得劇本太細致,哪個現代人能那麼精準地還原南宣?大約是隻緣身在此山中吧,我竟然沒覺得怪異。”
“可怕嗎?”
陳岱川疑惑:“什麼?”
李從一說得有些艱難:“我死後,是什麼樣子?”
陳岱川回想了一下,說:“很瘦,很憔悴。”
“可怕嗎?”李從一又問。
陳岱川擔憂地看了他一眼,說:“死了有什麼好可怕的,你活著的時候才叫可怕。”
李從一被逗笑,只是笑裡抑制不住地帶上悲涼。
陳岱川道:“說到這裡,有一點我必須強調,毒酒真的不是我的意思,是高璋擅作主張。”
“沒事。”李從一擺手,“你毒死我也是立場所在,都過了一千多年,我還要找你索命啊?”
陳岱川較真道:“無關你在不在意,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李從一樂了:“行,我相信你。”
陳岱川狐疑:“你真的信?”
“信啊。”李從一心底那一絲的悲涼很快就煙消雲散,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和踏實,“你可是太子殿下啊,現在又是我老闆,有必要跟我撒謊嗎?”
說到此,李從一不由悲憤:“憑什麼兩輩子,你投胎投得都比我好!”
陳岱川不厚道地笑。
李從一氣呼呼的,心裡很不平衡,端起杯子正準備要喝,又重重地落下:“不行,我難受,給我重上一杯咖啡。只要最貴的,不要好喝的。”
陳岱川無奈,手卻立即按鈴叫侍應生送上兩杯熱咖啡。
然後李從一又展現他異於常人的腦迴路,神秘兮兮地和陳岱川提出一個可怕的猜想:“陳太子,你說會不會世界上的人都是有限的,一直反複投胎、迴圈利用,只不過大家都以為只有自己是特殊的,只好小心翼翼地隱瞞身份。”
陳岱川眉心一跳:“這……不太可能吧。”
李從一撇嘴:“這可不好說。”
正好侍應生端來熱氣騰騰的咖啡,是個長相挺溫婉和氣的女人。
李從一不說話了,盯著侍應生看了幾眼,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沒有明確目標地故意喊道:“碧桃。”
侍應生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