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瞧!”
她忽然低呼了一聲,松開我的手腕,虛弱地淩空一抓,“原來這裡也有梨花...就像下雪一樣...你瞧...多美啊...”
她慢慢張開沾滿血腥的掌心,像似裡面躺著一片潔白無瑕的雪花,停滯了片刻後便無聲無息地墜落。她的瞳仁渙散地靜靜注視著空中,一動不動,一瞬不瞬。但她的唇角卻蘊著一抹淺淺的笑,雖不算太溫暖,卻永遠都不會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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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聽完我講完那段我本想忘卻塵封的往事,衛昕悅緩緩上前,在無字丘碑前跪了下來。
含淚磕了三個頭之後,她無言地取下腰間裝著馬奶酒的皮囊,悄然灑在石碑前。
慕容盈一直失神般地站著,臉上看不出悲喜。
我忐忑地望著她,“盈盈..?”
她像似回過神來,對著我慢慢道,“能借一下你的刀嗎?”
“你要幹嘛?”我立馬緊張了起來,生怕她一個想不開,要追隨師父而去。
“放心,有你在,我不會再放棄自己了。”
她一眼就看透了我的擔憂,輕聲道,“以前我總怨著父皇...可現在想來...或許父皇才是世間最可憐的人罷...一直以來...好像除了氣父皇,我什麼都沒做...事到如今,既然老天又給了我一次機會,我只是想最後為父皇做點什麼。”
我久久凝視著她,那隻幽涼的蝴蝶在經年的作繭自縛後終於又重新破繭為蝶,真正成長了。
也真正自由了。
我沒再多說什麼,彎下腰,從靴中掏出那柄短刃,遞給了她。
她接了過去,跪在石碑前,拔刃在石頭上一筆一劃地刻寫。
“走吧。”
許久,她站了起來,將刃還給我。
“還有一個故事的結局也在等著我們去圓滿,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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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趕著牛羊回家的牧人經過那片不起眼的青丘時,微微愣了一下。
“咦?”
他跳下牛背,慢慢走了過去。
金色的晚霞剛好灑在石碑上,看起來暖暖的。
上面不知何時鐫刻上了五個筆跡清秀的漢字:
‘阿木和小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