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靜地望著庭院內翻飛如蝶的梨花,眸光似最深的淵,“誰會希望流血呢...但很多時候,我們真的是別無選擇。”她頓了頓,忽然啞聲道,“她是我的女兒...”
“師父...”昕悅忍不住開口道,“她...”
師父苦澀地抬起手,打斷了她,“你不必說,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是,從血統上,她只是我的侄女...但是,從情感上,我是真的將泠兒視同己出。”
“那慕容盈呢?”我不自覺地想到了那抹淺紅色的身影,忍不住脫口問道。
“盈兒她..”我看見師父唇角緊緊抿起,沉默了片刻,才嘆息道,“或許是我待她不夠好罷。”
我一怔,這句話...竟同冷太後和我第一次談及慕容盈時如出一轍。
心裡突然有一番說不出的滋味,我不禁又道,“你就不想看看她嗎?”
“怎麼會不想。”師父沒有遲疑,但是卻慢慢垂下眸,低聲道,“不過...我也不知該如何...”她又嘆道,”不知該如何待她才好..”
我沒想到慕容盈對師父而言,竟會如此吞吐難言。
一想到慕容盈每每提及師父時的那種幽恨的表情,我的心裡有些東西慢慢地湧了上來,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感覺,我想大概是難過罷。
卻說不清到底是為誰難過。
默然良久,我還是嘆息地道,“師父,她也是你的女兒...去見見她罷...不然我怕...她會一直恨著你...”
師父抬頭看我,靜靜地看我,沒有說去見,也沒有說不去見。
她只是怔怔地看著我,像似在出神。
天就要亮了,師父沒有再勉強我,她看起來心緒很亂,先行離開了。
我送衛昕悅回殿,一路上她始終咬著自己的唇,沒有說話。
“你方才..是想對我說什麼?”我還是忍不住問道。
她沒有回答我,也是一副心思很沉重的模樣。
我知道她仰慕師父,師父的決定一定讓她也很擔憂,但我不知該怎麼安慰她才好。
因為我自己心裡也堵堵的,抬頭望天,將明未明,灰濛濛的,怕是個沉悶的陰天。
走到月華殿前,她才駐足,忽然轉身問我,“小慕兒,如果有一天,你身邊的一個重要的朋友傷害了你另一個重要的朋友,你會怎麼辦?”
啊?
我一時愕然。
她盯著我的眼睛,接著道,“比如說,如果是阿真殺死了阿歸呢?”
“這不可能!”我立即矢口駁道,“他們可是兄弟!更何況阿真是個多麼乖的孩子,你是沒見過他...”我突然戛然而止,對啊,昕悅應該沒見過阿真阿歸才對罷?可她怎麼會突然提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