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我來。”她牽著我的手,悄然離開。
“咦?不是要見師父嗎?”我們來到了一處宮殿,我和她躲在牆角,我詫異地問道,“這裡不是泠妹妹的..昭蘭殿嗎?”
她一把抓住我的肩頭,帶著我躍上了殿頂,然後翻開了一塊朱瓦,示意我望下去。
我眯起眼睛,順著她的手勢望去。
第一眼就看見了熟睡中的泠妹,她的睡相很好,平靜地蜷在被窩中,像個精美可愛的瓷娃娃。
然後我猛地看見她的床幔邊竟還安靜地站著一個黑色的人影。
我仔細定睛一看,從那人臉上帶著的銀色面具辨別出了她的身份。
“是...師父...?”我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問。
衛昕悅點了點頭,斂下了眉眼,繼續盯著師父。
不知師父已經站了多久,才無聲無息地掀起帷帳,然後慢慢半跪在了床前。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一寸一寸靠近慕容泠安寧的睡顏,卻離她只有咫尺的地方停了下來。
盡管隔著一層冰冷的面具,可我分明瞧見了師父的眸中氤氳而起了層層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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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或許都要說上或多或少的謊言,做過或多或少的違心事。
而她的這一生,好像就是活在無窮無盡的謊言當中,做遍了天下間的違心之事。
慕容顏時常也會問自己。
到底哪一刻的自己,才是真實的?而真正的自己又到底想要什麼呢?
有時候,她摸著自己身上穿著的明黃色的龍袍,聽著人們叫自己‘皇上’,都會覺得是那樣的不真實。她真的,一點都不喜歡自己做皇帝的那段日子。
如果非要說,那七年給她帶來過什麼快樂。
那就只有一個。
每日退朝後,她會很快換下龍袍,闊步穿過重重長廊,從皇城的最中心走到她兒時的殿宇——昭蘭殿。
因為在那裡,有一個小女孩在等著她。
憑心而論,自己的確是有點偏心的。
她對這個小女孩的愛,已經遠遠超過了那名可以叫她‘父皇’的女孩。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帶那個小女孩上朝,想無時無刻地陪伴著她。
是的,好像這世間沒有什麼比陪伴她更重要了,那個小女孩比一切國家大事還要重要。
那個小女孩是她的救贖,是她的朝陽,是她的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