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步一頓,回頭看我,一瞬不瞬。
“對了...你的那個...那個冀州的意中人呢?”我突然想到昕悅之前跟我提過的,她的意中人要從宮中搶回她的,聽她說了那麼多關於師父的事...我都差點忘記了她後面也有了兩情相悅的意中人了。
不想她卻大大地白了我一眼,頭也不回地道,“死了。”
我呆呆地在原地站了許久,然後雙手合十默唸了一句‘阿彌陀佛節哀順變’。
怪不得昕悅會說出這種讓我娶她的胡話...想必是師父這邊的挫敗再加上她意中人的去世...看來對她打擊真的很大啊。
唉,明明是個多麼好的姑娘啊...怎麼就如此情路坎坷呢...
我不禁為她感到扼腕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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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剛好是燕山侯薛義薨的第七日,輟朝一天,皇上和太後領著朝中重臣前往燕山侯府邸祭奠薛義。
薛相是個大忠臣,這是我小時候就有所耳聞的。
平亂,懲貪,治水,賑災,掃寇...我知道有許多大好事都是這位燕山侯為民主張的。
這樣的好官,失之,實乃我朝之損也。
披著素衣走進靈堂後,原本瑞王身份的我只需稍稍躬身向薛相遺體以表哀思之情便可,但我還是走上前端正地跪了下來,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下紅著眼眶給薛相磕了三個頭。
唉,滿朝文武看起來都在假惺惺地難過,就讓我替天下百姓好好拜一拜這位大人罷。
不知是不是錯覺,待我起身後,我覺得許多人瞧我的目光都多了幾分別有深意。
就連一直寡言的皇上都耐人尋味地開口道了句,“朕還以為瑞王入宮以來並不曾同薛相打過照面,如今看來倒是私交頗深啊。”
我一愣,一時不解皇上為何這麼說,但他的語氣格外令人不舒服,就好像我做了什麼偷雞摸狗的事一般。
滿朝文武都等著在看我的好戲。
我看見冷太後蹙了蹙眉似要開口替我講話時,一個單薄的身影先一步走到我身旁。
是慕容盈。
她也朝薛相的遺體穩穩地跪了下來,彎腰深深一拜。
我的心一拎,因為瞧見皇上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龍袍下的拳頭緊了幾分。
雖然明知道皇上總不至於當眾發難於她,但我還是忍不住微微側身擋在了她的前面,額前甚至有些緊張地滲出了冷汗。
冷太後開口道,“薛相乃國之棟梁,為我大燕殫精竭慮操勞一生,這份忠誠,王公亦可拜謝之,皇上何必多慮。”
皇帝的目光掃過太後又掠過慕容盈,冷笑了一聲,“既然太後和公主都如此了,朕又還有什麼好多慮的?”說完,便驀然甩袖離開了靈堂。
皇帝走後,大臣們自然也都喏喏退出。
我擦了擦額前的汗漬,有些感激地對慕容盈低聲道,“方才謝謝你了。”
“別自作多情,我又不是為你。”她也轉身走了出去,不溫不火地道,“薛伯伯是父皇的人,小時候也曾照顧過我,如今逝者已矣,我拜他本是應該的。”
自從打連雲寺回宮後,我就再沒見過她。雖然只隔了幾日,但卻莫名有點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