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楊忠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好心地小聲提醒我。
“多謝姑姑。”我感激地望了他一眼,便隨文蓮離去。
我還沒走多遠,便又聽到楊忠的聲音,“娘娘,這位就是衛家的千金。”
我下意識地回眸一望,畢竟有些好奇。
這幾天因為我心情低沉哀傷,始終沒怎麼下車,所以竟沒跟這位同行上京的衛家大小姐打上照面。
雪花忽然飛灑如雨,身穿水藍裙衫的女子跪在潔白的雪地中央,裙裾層層綻放,似最純淨無瑕的淩霄花。
我轉過頭時,正巧與她雙眸不期而遇。
我一愣,覺得她的眉目有些眼熟,但卻一時想不起來。
直到她朝我平靜地眨了下眼睛,我才猛然想起,她是我的恩人!
若不是她,我和娘恐怕都難以活著到冀州,更別說一到冀州就能擁有自己的草廬。
我也拼命地朝她眨眼睛,想告訴她,我認出她了。
但她已經斂下了眉眼,端正恭敬地朝冷太後俯下身子行禮。
“歸殿下,有何不妥嗎?”文蓮轉過身來詢問我。
“沒。。沒事。。走吧。。”
我忙收回了目光,思忖著此刻畢竟不是個合宜的相認時間。
我在冀州三年,也尋了她三年。
我的確不是因為她才留在冀州,可卻是因為她才去的冀州。
也許對她而言,當時給我的幫助不過是舉手之勞,可我總想著能再見她一面認真地道一聲謝。
可是找她,實在不易,因為我只見過她的眼睛。
我曾經猜測過她的身份,可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她會是衛國公的女兒。
因為她身上的氣質實在不似尋常名門閨秀。
我不禁想起了先前阿歸跟我形容過的衛家千金衛欣悅——冰雪聰明,溫柔順婉,才貌當世無雙,頗有冷後年輕時清綽絕世的風姿。
我又悄悄地回眸望了她一眼,她已經抬起了頭,在依舊風華絕代的冷嵐歌身前,這分明只是張平凡樸素的面容。最多隻能說是清秀。
但偏偏瞧上她一眼,便會讓人覺得她很不平凡。
因為她的眼睛。
她有一雙非常清澈的眼睛,似乎一眼就能將人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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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覺得十二歲是我人生的一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