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待我歸家之時問問娘。」薛柏也知這事得看他孃的意見,他總不能帶著孩子走了留他娘一個,百事孝為先,得以他孃的想法為主,若他娘不願,他也不能強求,主要這會多有不便,若是自己單獨回來接,也就沒那麼多想法了。
父女兩閑話著,芸露將家裡這邊的情況大概的都跟他講了,包括伯祖家的事,她兩表哥考上秀才的事,還有家裡這幾年的情況。也問了些薛柏的情況,他只避重就輕的和她講了些,重點講了他去了都城後的事情,而戰場上的事隻字未提。芸露知他是怕她擔憂,也沒有問,倒是纏著他多講了些都城的事情。
不一會就到了芸霜的織坊裡,她來過幾回,守門的大嬸都眼熟她了,她向大嬸說了來意,又給她塞了十幾銅板,說是給她買酒吃,那嬸子接了便進去給她找芸霜了。
過了一會兒芸霜就從裡面跑了出來,跑的有些急,頭發都有些散了。跑到門口,怔怔的望著門外等著她的薛柏,有些不敢認,爹變了很多,加之多年未見,有些陌生了,也有些害怕是假象。
芸露知她的情緒,她剛見薛柏那會就是這樣子的,故而自己上前挽了芸霜胳膊,拉到了薛柏跟前,並說:「霜兒,這是爹,莫不是太高興有些傻了。」
芸霜是真的高興的傻了,期盼了那麼久,終於見著了,到了跟前,喊了聲碟,喊完哇的就哭了出來。
薛柏對這個二女兒是多有疼愛的,他離開的時候家裡只有兩個孩子,芸霜是小,自然得到的疼愛也多些。如今看她哭了,自己也有些感觸,伸手將兩個女兒抱在了懷裡,「我的乖乖,是爹對不住你們,才這麼小就得做工養家,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爹,你回來了真好。」芸霜抹了抹臉上的淚,越抹越多,連話都說不利索了,簡單說了一句,就哭的有些抽噎,便不再說了。
芸露被她感染,也有些想哭,只是這地不對,在人家門口哭的不太好,門口都好幾個人張著腦袋看他們的,故而沒等薛柏接芸霜的話茬,便拉著他倆往旁邊走,還說:「爹這不回來了嗎,莫哭了,你看他們都笑話你呢。」
芸霜抬頭一看,果真好幾個路過的人看著她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倒也止了淚意。父女三人找了個僻靜的地兒說了會話,又哭了許久,芸霜眼睛都哭腫了,芸露也好不到哪兒去,亦是紅紅的,連薛柏眼眶都紅了。
薛柏只得半天假,他駐紮在城外,從這兒回去有些距離,這麼說了一會他就得回去了,倒是臨走前給了兩姐妹一人一些碎銀子,還一人一個銀制手鐲。
兩姐妹將手鐲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又數了數她爹給的銀子。他說他有些許積蓄了,這話不假,一出手就是十來兩。芸霜一向不管錢,這十來兩銀子於她而言也算是一筆大錢,自是給了芸露。芸露收著了,只是將零頭又給了她,讓她留著做零花。
回去的路上,芸露又去點心鋪裡買了些點心,拿回去分給李範氏她們吃。
薛柏是跟著陸小將軍陸舜英來豐安縣的,陸舜英領著金吾衛中郎將一職,因著戰功,被加封了忠武將軍,當初薛柏是以他副將的身份回城的,如今也依舊輔助於他,為金吾衛果毅都尉,正六品,也算個不大不小的官了。原本金吾衛裡大都是世襲兵以及世家子弟,陸家統領的是五軍營,陸老將軍如今就是五軍營大將軍,陸舜英原來便是把總,只不過這次回都城後皇帝把他調到了金吾衛,他的幾個副將也隨之到了金吾衛。
不出意外,薛柏這輩子就是跟著陸舜英了。他當初得以活下來還能掙得軍功,也虧的陸舜英的賞識和信任,若不能他這個晉王軍何能在叛了晉王後還有如今的地位。而陸舜英從十幾歲起就在戰場上歷練,如今不過二十九,身上已有不少軍功了,加之皇帝賞識,只要不犯錯事,以後必定前途無量,即便因為是嫡次子無法接替他爹的爵位以後也不愁,至少也能做到一衛大將軍,若是再立功還可給陸家再撈一爵位,而跟著他的副將前途也不會差。
薛柏還未回到營地就碰到了要外出的陸舜英,又跟著他進了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