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兩副藥她已經舒服很多了,上午還睡了一覺,這會她無事便又去看了淳于顯,她去的時候,正則正端了藥上來。芸露見他眼底青色甚濃,面色很是疲憊,估摸昨晚一宿都沒怎麼睡,便接過了他手裡的藥,讓他去歇會。
正則是真的累了,便也沒推辭,將藥給了她,見她喂的很好,便真的退了下去,打算歇會。
淳于顯很配合,她喂他就張嘴喝,他邊喝藥邊看著這位少女,對於她救了他這件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遇到這個難開始,他就做好了亡的準備,從他十二歲去塞外開始他就做好了這個準備,這些年不是沒遇到過危險,險象環生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遇見了。只是這一次被一個柔弱的少女所救,多少有些微妙,加上正則的描述,對這個少女多出幾分暖意來,能先緊著他,還脫了衣裳為他取暖,又不慌亂,是位心性善良且堅強的女子。
想到她的家庭情況,堅強也是情理之中。她家庭的情況比他初始想象的還要糟糕,她那日提了一句之後,他就著人調查了,他雖有些可憐她,卻也未想過要施捨。
連著幾次的事情,他對她倒有些刮目相看了。
喂完藥,芸露又扶著他躺好,給他蓋好被子,看他漸漸睡過去了,也就出了屋子。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芸露便提了東西跟正則告辭。
出了宅子,走在雪地上,芸露還有些恍惚,昨日那遭遇太像一個夢了,可惜不是夢,而她自始自終沒去了解過他受傷的原因,她知道有些事情她不知道的最好,也沒有問的必要。
從這宅子到鋪子的路與鎮裡到鋪子的路並非同一條,為了更真實一點,芸露還繞了一下,換了條路回去。
看她穿的新衣裳李範氏也沒起疑,當是她舅母給她做的了,芸露也是這麼解釋的,藥也說是她回去的時候感染了風寒,她外祖給抓得。
她這身子抵抗力不錯,若不是凍的狠了,也不會染病,吃了兩天藥就好的差不多了。
她是好了,可淳于顯受了那麼重的傷,想來不會好的那麼快,芸露有心想去看看他,可貿然這麼去有些不妥,也就作罷。
上次淳于顯訂做的棉衣棉靴數量比較多,加之冬衣東靴的做工繁瑣些,哪怕李範氏又在這周邊多請了幾個婦女做,一時半會也做不完。
不過淳于顯也沒說要一次性送,而是說可以分兩次,先做鞋子,後做衣裳。這出門在外辦公,鞋子濕的快,也爛的快,故而需求大些。
等鞋子都做好了,就要先送過去,原本是夥計趙龍和李範氏去的,芸露想去瞅瞅淳于顯的傷,便主動攬下了這個活,李範氏想到她不太通官話,還是芸露去合適,就應了。
她是吃過午飯才和趙龍去送的,接待她的還是正則,不過幾日,芸露就發覺他瘦了不少,人也有些憔悴了,想來是連日的忙碌和擔心,累著了。
兩人也算熟悉了,等把鞋子給他,她問了些他的近況,自然問了他的就問到了淳于顯的。
正則說淳于顯的風寒已經好了,就是傷口需要養些日子,不過也無大礙了。
簡單說了幾句情況後,正則就引著她去了淳于顯的臥室。她進去的時候他正靠在榻上看書,見她進來,便放下手,對她笑了笑。
終歸官民有別,芸露進去後就行了一禮:「民女見過大人。」。
「薛姑娘不用行此大禮,這並非在縣衙,而是我的私宅,姑娘你隨意點便好,還是喚我公子吧。再說,你即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無須如此客氣。薛姑娘你坐吧,也不用站著了。」
他才說完,那邊正則就搬了條凳子到芸露身旁,示意她坐下說話。盛情難卻,芸露只得順著坐下。等她坐下了,正則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