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犯的是殺人罪,殺的還是自己妻子,他本是個靠跑貨為生,今年因為南方才結束戰爭,他去的北方,今年運氣還不錯,小賺一筆,這接下來一年是不愁了,可誰曉得他為了早日見到家人,就連日趕路,提前了幾日到家,到家的時候是半夜,他進門就看到了他妻子和他一起長大的朋友睡在一塊,這讓他怎麼忍,就下了殺手,犯了錯事。他那朋友倒只受了點傷,就可憐了他五歲的兒子,一夜之間沒了爹孃。
這事一直在城裡傳,畢竟是件大事,當事人都是縣城裡的人,淳于顯不告訴她,芸露也清楚了這件事。
十一月初,芸露接到了她父親的信,看到信的那一刻她不禁喜極而泣。這信送到了之後先是村裡識字的給她祖母讀了,之後她奶奶又請三貴來縣裡告訴她。
她父親信裡只告知她們他目前平安,如今跟隨了陸小將軍,剛打完仗,正在去乾屹的路上,信到的時候估計已經到乾屹了,告訴她們之所以這時候才寫信是因為之前都在打仗沒時間寫,寫了也怕寄不出來,而他在去年年底就隨陸小將軍去支援了另一個戰場,到今年九月份才結束。有一個原本是大宇附屬國的小族趁著晉王反叛,朝中兵力不足的情況下也反叛了,原本這個附屬國就和晉王關系密切,因為離主戰場近,在這邊叛軍不足為慮之後,那陸將軍就派自己兒子帶領一萬精銳去支援了,而他爹就是那一萬之一。
她爹也就交代了這些大概的內容,倒沒細說,倒是問了她們很多問題近況。
芸露將信翻來覆去讀了兩遍,整個人都安定了許多,有了主心骨。雖然父親不在這邊反而是遠在都城乾屹,但是知道他活著,心裡就滿足了。
她讀完就去織坊找了芸霜,芸霜一聽說有了父親的訊息,忙和師父請了兩天假,啥都不帶,直接出了織坊。
她這將信反複讀了幾遍,讀第一遍的時候就不禁熱淚盈眶,越讀眼淚越多,最後直接抱著芸露哭了起來。
「姐姐,真好,父親還活著,我還以為,還以為……」
芸露抱著也見她哭的不可自抑也流了淚。
「是啊,還活著,這是喜事,不哭了,我們該高興才對。」說完,芸露自己抬起手擦了擦眼淚,還真忍住了淚水,擦了自己的又伸手給芸霜的擦了擦。
「恩,不哭了。」說著,芸霜自己也抬起袖子擦起眼淚來,只是她的淚水越擦越多,特別是想到已逝的母親,很是想流淚,這淚水就止不住的流。
芸露這不勸她也不幫她擦淚水了,只抱著她,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讓她哭。畢竟才十來歲的小孩子,這大起大落的,難免有些情緒失控。若不是芸露最特別的起落――死而複生都經歷過了,估摸著也會如她這般失控,其實她情緒也如芸霜般有些激動加悲傷,只不過能控制住罷了。
等芸霜哭夠了,兩姐妹才攜手回了成衣鋪子,準備給父親回信。範氏知道芸露這邊忙,也不讓她再回去一趟了,這來來回回麻煩不說,還耽擱賺錢,直接把自己想說的話告訴了三貴,帶給了芸露。
其實要說的也就那麼多,但是兩姐妹琢磨了一下午廢了好幾張紙都沒寫好。第二日又寫了半日,事無巨細,足足寫了四頁,除了近況,還有這兩年發生的大事情都寫上去了,還告訴他她和妹妹都找到了謀生的活計不怕沒飯吃了。除此之外,她還問了她父親很多問題,包括他在戰場的情況,怎麼去了外地,可否受傷,什麼時候回家等等。
這回信的地址她父親有在信裡寫,將信寄出去的時候,兩姐妹心安了,父親還活著,就是有了精神支柱了,哪怕他這一輩子都不回來了,可知曉他還活著也有個念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