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愣愣地摸著頸部,溫熱的液體噴湧而出,瞬間染滿他的手掌。來不及將驚異質問的眼神送給同伴時,身子就不聽話地倒下。腰間的酒葫蘆跌在地上,無力地震了幾下。
犬吠聲在盧家莊夜空中回蕩,一股火把組成的溪流潺潺而至。
青箏睜眼起身。阮霜側身站在窗邊,用劍鋒把窗扉掀開條縫隙。
一旁一早被阮霜手刀打暈的威淩雲也幽幽轉醒:“嘶,這床真硬,睡得我脖子好疼啊。”
左右活動了下脖頸,歪頭問道:“這屋外是怎麼回事?這麼吵鬧。”
不待等到回複,門外就被扣響。
“雲兒,青箏姑娘,阮霜姑娘,你們起來了嗎?”
威淩宇在門外,很冷靜。應該事情同我們一行人關系不大,青箏這樣想。
青箏三人走出門外。火把燃燒的光照得夜空微紅發亮。村民們有拿著鐮刀提著斧頭的,有扛著鋤頭握著扁擔的,戒備地圍住青箏他們這邊。
“呵——欠~”南既明揉著朦朧睡眼,雙臂託在後腦勺,“父老鄉親們,三更半夜把我們叫醒,抓賊呢?”
“讓一讓,族長來了!”
圍著的村民們自覺地道分兩邊,五十歲上下的族長邁了過來。看步子,許是時常下地幹活,上山打獵,身體很是健朗。
族長巡視過青箏一行人,目光落在還不停打著瞌睡的明一水臉上,瞳孔收緊,迅速轉開。
“打擾各位客人休息,實在不該。只是今夜有賊人闖入盧家莊祠堂,看是往這裡跑了。所以還請見諒,讓我們檢視一番。”族長的話客客氣氣,也合情合理。
“盧族長,我們縱橫鏢局一向行正經買賣,我們可以保證,今夜沒人溜進屋內。”威淩宇抱拳致意。
“你說沒有就沒有哇!有沒有要我們搜了才知道!”族長身邊一位血氣方剛的青年人,口氣不善,正要抄起家夥硬闖。
“阿忠!”族長制止年輕人,“縱橫鏢局,略有所聞。只是盧家祠堂是盧家莊莊重之地,這樣受到賊人冒犯,大家都難忍這口氣。還請各位理解,我身為族長,也好給族人個交代。”
威淩宇側身讓道,村民分隊,一一搜查了各間屋子。阿忠出來,對著族長搖了搖頭。
“打擾各位了!抱歉!”族長誠意懇懇,帶著眾人調轉腳步,打算去隔壁戶。
“汪汪汪!汪汪汪!”
突然阿忠手裡牽著的四條狗,沖著右側籬笆高聲吠叫起來。
族長看了阿忠一眼,阿忠松開手中的狗鏈子。四條狗就像嗅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一下子就沖了出去。
眾人又擎著火把追了過去。火光照亮了漆黑的籬笆,也照亮了躺在籬笆下的人。
阿忠探了探這人鼻息:“族長,死了。”
“啊!是他!”威淩雲驚叫了出來。
眾人目光又聚向她身上,威淩雲有點發怵,又忍不住挺直腰桿,正待說什麼。
“二弟!二弟!你怎麼在這裡?”一人跌跌撞撞過來,“啊!二弟!是誰害的你!”火光一照,來人面容清晰,是鬼谷三邪之一,鬼賭邪。
青箏心下了然,原來前面農家先他們一步投宿的是鬼谷三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