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碧簫那老財迷的眯眯眼,阮霜都不由嘴角勾起了笑意。
赤笛盤算完待會兒怎樣去碧簫那摳點好東西過來時,猶豫了片刻還是開了口:“小姐,你也是心太軟。何必讓碧簫給威家小子下陀花散避嫌呢?我們手腳越多越容易露馬腳呢。”
青箏靜默了會兒才出聲,和著茶杯裡騰騰升起的霧氣,朦朦朧朧:“這片風雨畢竟是我挑起來的,沒必要讓他背負。”
“你們這些死丫頭,都什麼時辰了!”門外風風火火疾步進來個小山羊鬍,兩鬢染霜的老頭,腳步毫無虛浮,兩眼精銳地朝癱在貴妃榻上地赤笛,端坐著思索的阮霜瞪去,“你們不休息,小姐也要休息了,趕緊給我麻利地滾回去!”
阮霜立即起身,向青箏欠了欠身,大步邁出門去。
赤笛倒是不怕老頭,悠悠然下榻:“哎呦楊叔,別上火嘛,對身體不好呢~”
楊叔作勢要抄雞毛撣子,逼得赤笛小碎步出了門檻。
楊叔回身一臉慈祥:“小姐,雖快入夏,夜裡還是露氣重,早些歇著吧。這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做完的。”
“聽楊叔的。”青箏乖巧地應聲,擱下狼毫,繞出書桌。
楊叔滿意地捋了捋小山羊鬍,忽地瞥見書桌左側的高腳幾,眯起的眼又瞪圓了:“哪個死丫頭又把花瓶的位置動了!”
“花瓶?沒動啊?”
“怎會沒動!你看它和右邊的花瓶都不對齊了!”
青箏趕緊加快了腳步出書房,語氣裡藏著她自己都覺察到的心虛:“哦,赤笛下午插了花。”
楊叔的強迫症真可怕,嗯,絕不能讓楊叔知道是她下午等訊息時心不在焉隨手插了花。
月色微沉,縱橫鏢局。
威啟天看著沉睡的兒子,讓他驕傲的兒子,揉著眉心,不知道在想著什麼,許久才長嘆一口氣:“宇兒,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爹。”微弱的聲音響起,不是在寂靜的夜裡,還真有可能聽不清。
威啟天猛然抬頭,沖向床邊,握起兒子的手:“宇兒?你醒了?你怎麼樣?”
“爹,我昏迷幾天了?”威淩宇氣若遊絲。
“十天。”威啟天心疼道,小心地扶起兒子,餵了點水到兒子的嘴邊。
“本想裝重傷,沒想到真倒下了。”威淩宇費勁地嚥下了水。
“宇兒,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爹,消失了這麼多年的血玉重新現世,還恰巧,咳咳,一個瘋女人送到兒子跟前,咳咳,您不覺得蹊蹺嗎?”
一句話,間隔著幾聲低咳,斷斷續續總算說完了。
“所以你在壽宴上毫不顧忌地把血玉拿出來,故意讓鬼新娘劫走?”
威淩宇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