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蓋帝君伸手一攬,將輕盈的蘭子君接到懷中,雙眉緊蹙,自怨自艾道:“怎麼這麼瘦。”
隔著幾層布料都覺得硌手。
輕鬆的將蘭子君抱起,華蓋帝君帶他去了養室。
這份欣喜藏在心底,偶有幾回拿出來品嚐,華蓋帝君都會會心一笑。
新生的蘭子君懵懂無知,一切都依賴著自己。
可再看現今。
唉,心尖泛出一絲後悔,而後迅速膨脹至身體的每處。
不該讓他來地府的。
“華蓋。”蘭子君又喚一聲,將華蓋帝君的思緒拉回現實。
“你來了。”收斂神情,華蓋帝君接上蘭子君的話。
蘭子君順其自然的坐在華蓋帝君一側,拿起涼好的茶水呷了一口。
今日的茶,入口微甜,卻苦至咽喉,腹中迴盪著苦澀的香氣。
只喝了一口,蘭子君便放遠了茶杯。
“如來今日來了地府。”被茶水攪沒了心情,蘭子君索性將此行目的說出。
華蓋帝君身子一頓,旋即平淡問道:“他去地府幹嘛?”
蘭子君凝神望著華蓋帝君,為何,你會不知道?
“他給了花田一個案子。”蘭子君順著華蓋帝君的話接下去。
華蓋帝君不再言語,神情渙散,不願繼續這個話題。
蘭子君不依不饒,全然道出:“如來讓花田去的西天島嶼,我查過了,就是百年前緣淵發魔後屠殺過的那批人。”
蘭子君知道華蓋帝君吃軟不吃硬,便軟下言來:“你能眼睜睜的看著花田去嗎?他好不容易才活下來。”
華蓋帝君拉攏著眼睛,蜷縮成一團,無力道:“我能有什麼辦法?”
這無謂的態度,徹底激怒了蘭子君。
我能有什麼辦法,這句話蘭子君再熟悉不過,每次爭吵,緣淺總會這樣跟緣淵說。
三百年前,還未經人事,每每看到緣淵與緣淺爭吵,蘭子君總會抱,怨緣淵為何這般執拗。
做了這三百年的人,蘭子君才看明白,不是緣淵執拗,是緣淺太軟弱,太自我。
“我終於知道,為何緣淵死時,會露出那樣無望的眼神。”不是怒言,蘭子君極為冷靜的說道,“因為這世間沒有他可以留戀的人了。”
疲倦的眸子染上一層怒色,華蓋帝君站起身來,甩掉手中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