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沒教過你紳士風度這種東西。”
然而他話音落下後,風燭只是半醉半醒地抬眼看向了身側站著的那位酒神。
畢竟此刻重泉並未戳穿他裝醉的事,所以不管怎麼樣,他的表面功夫還是要繼續做下去的。
於是直至一兩秒後,風燭才像是終於聽清了重泉的話一般,然後他便以一種低緩而朦朧的語調回道:
“紳士風度……那是什麼?”
重泉聽到風燭的反問後,卻扯了扯嘴角輕嗤了一聲。
多年前出於無聊,當風燭詢問他吃喝玩樂方面的事情時,重泉倒也曾在虛擬網路上隨意教過他一些東西。即便現在,風燭的某些舉動上還帶著幾分他的影子。
但這裡面卻絕不包括紳士風度這玩意兒。
今夜風燭對待那兩位女神的態度重泉都看在眼裡。顯然,這個小崽子對待女性神明的態度遠比對待男性神明時要好上太多太多。
無怪於那位愛情之神會問出那種問題來。
實際上那一瞬間,就連重泉本身都産生過這樣的疑惑。
大抵是重泉沉默了太久,風燭又想著早點結束話題讓重泉趕緊從側殿走人,於是他便接著自己之前的話繼續補充道:
“在我眼裡,性別這種東西根本沒什麼意義。”
所以他不會因為那兩位神明是女性就對之優待,他也更不會因為兩者是女性就看低她們的危險程度。比起紳士風度這玩意兒,他顯然更在乎自己的命。
“能讓我另眼相看的,大概只有兩樣東西吧……”
風燭一邊裝作酒勁上來後頭疼欲裂的模樣,然後抬起手來按了按自己的額頭、從而希望重泉能夠良心發現留他一個人待在側殿裡休息,一邊則是為剛才那個話題做了個利落地結尾:
“一是我的錢,二是我的命。”
也不知道是他哪句話戳到了重泉的笑點,這個深不可測的家夥聞言後竟忽然低笑了起來。
那並非嘲弄,也非嗤笑,反而更接近於一種微妙的愉悅。
風燭向來不怎麼去猜重泉的心思。
又因為裝醉的緣故,大部分時候他只是靠在沙發上半垂著眼,目光基本都落在了地面鋪著的淺黑色地毯上,所以他沒注意到這一瞬間重泉看向他時那尤為晦澀的眼神。
等到風燭再次抬頭時,看到的只是重泉如他所願般走出側殿的背影。
見狀,風燭瞥了下手腕上的智慧——此刻是23點05分。
再有不到一個小時,他就能離開這要命的中域了。
他只希望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重泉最好一直都待在酒窖裡醉生夢死,千萬別再弄出什麼么蛾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