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崽子就像是黃昏一樣。
只是與黃昏不同的是,它既能夠灼人肺腑,又能讓人徹骨寒涼。
黃昏看起來隱約帶著幾分轉瞬即逝的凋零意味,而風燭看起來只會透著一種連神明都能送葬的致命之意。
念此,夜荒忽然低笑了起來。
那嘶啞而低沉的笑聲在其他參賽者似是毛骨悚然,而在風燭聽來卻帶著點難言的意味。
“夜荒,你打算做什麼?”
略微感到有些不對勁的風燭再度開口說道。
而這一次夜荒只是注視著風燭,然後用他那殘留著些許笑意的沙啞嗓音回道:
“沒什麼。只是想將我的生死帶回我的身邊而已。”
你是我的生死。自始至終,我也只對你孤注一擲。
後面的話夜荒並未說出口。他故意用了“我的生死”來指代風燭,就是不想這個小崽子突然說出些什麼話來攪亂他的心神。
無論是他,還是這具身體裡的其他三個人格,說到底他們全都是肆無忌憚的家夥。
而他現在只想將風燭從寶庫裡帶出來。
就在夜荒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站在他不遠處的其他宇宙的參賽者似乎感覺到了一般下意識地繃緊了神經。
其中五感最為敏銳的家夥反射性地退後了一段距離。
而下一秒,夜荒的面容看上去並未改變多少。
但他那銀灰色的短發卻彷彿驟然沉鬱了幾分,而他那雙暗金色的眼眸也染上了些許駭人的兇戾之意。
先前其他宇宙的參賽者們還以為這位神明是切換了人格。
然而仔細打量了夜荒一下後,他們卻隱約有了另一個猜測——一個足以讓他們所有人頭皮發麻的猜測。
無論是此刻夜荒彷彿與生俱來的傲慢,還是那若有若無的瘋狂,又或是他周身既壓抑又暴戾的氣場,以及這個男人原本的陰鷙與冷漠……
這家夥,該不會人格融合了吧?!
這一刻夜荒顯然沒有為這群人解惑的意思。
他只是低頭瞥了一眼自己身上已然換了一套的神袍,然後微不可見地嘖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