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說正事吧。”
“前陣子我對夜荒唸完了那首詩後,他身上驟然失控的殺氣讓我有點在意。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覺得自己死定了,因為他當時的眼神實在太……”
說到這裡,風燭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隨後他直接略過了這個話題,對著紅蛇繼續說道:
“反正那天之後我又仔細研究了一下第一宇宙的神明們,最後得出了一個沒什麼證據的推論——這些神明是有弱點的,他們的弱點就是他們的神格本身。”
“簡而言之就是,酒神會死於酒,瘋神會死於瘋狂,而死神會死於死亡本身。”
“聽到這裡,你想到了什麼?”
風燭的語調越來越平靜,可聽到這些話的紅蛇卻覺得自己的血液越來越冷。
[你那首詩……]
“嗯。我那首詩第一段直接就將自己的名字和死亡劃上了等號。”
“那時候的我簡直就是在明目張膽地對死神說——我就是你的死亡。”
[但你活下來了。]
“是啊,我竟然活下來了……”
這一刻風燭的表情稍稍有些微妙,因為這也是他唯一想不通的地方。
從死神當時難以抑制的殺氣來看,他所猜測的神明弱點很可能是真的。但如果他所猜測的都是真的,那時候的他根本就不可能活下來。
因為以夜荒殘忍而冷漠的性格來看,這個男人絕不會容忍自己的弱點活在這個世上。
可他卻活下來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簡直就像是一個無解的悖論。
風燭很少懷疑自己的推論正確與否,但那陣子他卻反反複複地懷疑著自己是不是弄錯了,以至於到最後他把自己給折磨得不行。
後來他幹脆也不糾結了。因為他沒辦法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不管他的猜測是真是假,反正先逃了再說。
於是風燭向夜荒提出了辭職。
然後夜荒便咬了他一口讓他滾蛋了。
這樣的結局也使得風燭不得不承認他的推論是錯的,否則那位死神夜荒絕無可能會放他離開。
而就在風燭已經將這件事拋到腦後時,今天這驟然改變的稱號卻毫無預兆地提醒了他,他半年前的推論其實都是真的。
無論是稱號名稱中的“告死鳥”,還是評價裡似是暗示的那句“他明知故犯地跌到頭破血流”,都在一再肯定著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他是死神的告死鳥,他宣告著死神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