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霆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對方那一頭彩虹色的頭發,那種淺色的漸變色調在朦朦朧朧的光線彷彿透著一種童話降臨的荒謬感。
要不是東霆根本就沒睡著過,他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
而這也是為什麼剛才風燭出門時,紅蛇一再確認他是否真的要這麼做的原因。
當初在酒店裡風燭弄出這麼個奇葩的發色來,紅蛇只以為他是閑得發慌隨便玩玩,它怎麼也沒想到風燭竟然真的會付諸行動。
“昨天直播鬧出的動靜太大了,我總要弄點新玩意兒出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吧。比起被別人當成猴子一樣觀賞,我寧願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新發色上。”
東霆早就知道風燭的歪理特別多,他也承認這發色吸引眾人注意力的效果恐怕會相當的好。但他一想到風燭即將時時刻刻頂著這頭發在他面前晃悠,他那剛壓下去的煩躁感忽然便有了重燃的趨勢。
“換掉它。”東霆說完這句話後面色又陰沉了幾分。
他不禁再一次思考著,他當初究竟為什麼會招了這麼個禍害回來當自己的第四騎士。
“這發色有那麼難看嗎?”風燭說著撥弄了一下自己額前色彩繽紛的碎發。說實話,他覺得這種透著冰冷質感的淺淡彩虹色其實還挺合他的審美的。
“……換掉它。眼睛也是。”
一開始東霆的注意力都在風燭的頭發上。等到他對上風燭的眼睛時,才發現這小崽子連瞳色都變成了彩虹色。
“真的這麼難看?那麼你喜歡什麼發色眸色,我照著換就是了。”
風燭十分自然地接過了東霆的話。
聽到這裡,東霆倒是沒起什麼疑心,但是附在風燭手臂上的紅蛇卻猛地僵了下身體。
原來如此。
它之前還奇怪風燭為什麼如此在意這種發色,原來他是在藉此給東霆設套啊。
也許從當初酒店裡那場關於發色的對話起,風燭就已經想到了今天的這一幕。
這小子從來都不是什麼百無聊賴臨時起意,打從一開始他就是早有預謀。
當紅蛇思索著風燭做起事來究竟能想多遠的時候,東霆正垂著眼意味不明地注視著站在床沿的風燭。
事實上東霆從沒有什麼偏好的顏色,而風燭此刻的配色也遠遠稱不上難看。
甚至於對方這副模樣反而比往常更耀眼一些。
但不知為何,東霆就是看不慣。
在他看來沒有什麼會比黑色更契合風燭這個小崽子。
那種暗沉的、連鮮血都無法侵染的顏色,正好能恰如其分地襯出風燭的蒼白膚色與涼薄脾性。
與此同時它也使得這個小崽子看上去異常得精緻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