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袍的男人跪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撿著蓮瓣。
他全身濕透,狼狽不堪,紅色的長袍沾染著稀碎的泥土。
身後站著一大群人,誰都不敢靠近。他把所有的花瓣都撿起來,捧到手心,呆滯地喃喃著,“小蓮花。”
炸雷哄響下來。
他平靜無瀾的臉開始一寸一寸地崩裂。
耳邊縈繞著惡毒尖銳的咒罵,伴隨著一陣陣的雷鳴。他蜷縮到地上,抱緊著花瓣,透明的冰涼的液體從眼裡滑落下來。
“小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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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遲舉著劍,只想一劍刺到陸致身體裡去。
“小蓮花,你記起來了。”陸致看著她。
“滾!別叫我小蓮花,你不配!”
“七哥,顏遲!”
陸昀的驚呼從屋下傳來。
顏遲向下看去。
她爹孃,江修璽爹孃都聚到了下面。
“小蓮,你,你!”顧氏被丫鬟扶著,驚懼地看著拿著劍的她。
疲憊與睏倦席捲而至。顏遲坐下來,她把渾身是血的江修璽抱到懷裡。
“怎麼就擺脫不了呢。”她撫摸著江修璽的臉。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她活了三世,三世都擺脫不了陸致。
就像來來去去迴圈重複的輪回。
她把視線轉到陸致身上,“你為什麼不死?”
為什麼一直死的都是阿璽和她。她與阿璽從來就不欠他什麼。
說起來,她做小蓮妖的時候還救過他一命,他本來就欠她的。
“陸致,你怎麼不去死。”
他往前一步。
“別過來。”她執起劍。
他還是在往前走。顏遲沒有撤回劍,她摸了摸江修璽的頭發,然後用盡全力把劍送到陸致身體裡去。
屋簷下爆發出抑制不住的恐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