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緣寺的主持在寺廟前門處開售符紙,小小的一座寺廟裡,人擁堵的轉不開腳。
阿櫻站在佛緣寺門口一側久久不動,她本來還想去裡面轉轉,拜一拜這世間之人信仰的佛祖菩薩,但一看那些被包圍的和尚臉上,如淋雨般往下流淌的汗珠,她放棄了。
這也太可怕了!!!
沒想到高考不僅可以逼瘋孩子,還可以逼瘋家長們。
“顧之銘,我不想進去了,若是你想去裡面看看,或者拜拜佛,你就去吧,我在這裡等你。”還是那個土色的包包,阿櫻從裡面掏出來一把傘來,撐開。
這會不光人越來越多,太陽也越來越毒辣,阿櫻覺得,她自己身上所穿的,也就是她專門煉制的冬暖夏涼的衣服,在山下,好似都失去了它自己的功能似的,壓根無法抵擋住空氣裡鋪面而來的滾滾熱氣。
這傘也是阿櫻這一次準備上架的夏日必備東西,阿櫻特意給她自己多煉了一把。
小姑娘的傘,夏日傘裡面如同掉進冰室一般涼快,只能在夏天的大太陽下用。
傘裡的涼氣瞬間沖刷了阿櫻心底的煩躁,阿櫻耐心的盯著顧之銘看。
“那我也不進去了,阿櫻,咱們現在就回去吧。”大太陽顧之銘自己都吃不消,感受到阿櫻話語裡的煩躁感,顧之銘頗為心疼道。
他從來都不信神佛,他出來只是為了陪阿櫻轉轉。
阿櫻嗯了一聲,算是贊同顧之銘剛剛說的回家。她和顧之銘剛剛一路過來時,好玩的好吃的都試過了。就算再待下去,也並沒有什麼意思。
阿櫻把她手中的傘遞到顧之銘手上,“你撐著。”
兩人同打一把傘,顧之銘和阿櫻捱得格外的近,傘裡的冷空氣彷彿將裡面與外面的世界隔絕,顧之銘能聞到阿櫻身上淡淡的清香。
他想和阿櫻就這樣走下去,一直一直。
都快到阿櫻的店鋪了,顧之銘回頭往後看了一眼,低下身子在阿櫻的耳邊說,“阿櫻,後面有個女人一路都跟著咱們。”
阿櫻也發現了。
原本她只當女人是與他們同一個方向回家的路人,可顯然這會路邊都沒幾個人了,那邊女人還一直跟著他們。
“別管她了。”阿櫻說,“等咱們到了家,她自然就會離去。”
阿櫻注意到女人手心裡攥著一個符,這說明女人也是專門為自己的孩子去求符的。
這樣的人,應該沒有惡意。
然而等阿櫻開啟了門,她發現自己錯了,那個女人壓根就沒走,她甚至直愣愣的向她家的方向走了過來。
“阿櫻?”
阿櫻聽見女人這麼叫她,就連進門放東西的顧之銘也聽見了。
“阿櫻,是我啊,我是巖輕輕啊,你忘了,三十年前,我送你走的。”
女人看阿櫻沒有反應,怕她想不起來了,急忙開口解釋。
阿櫻,阿櫻她想起來了,當年她第一次下山,滿是新奇。可是那個時候真的好可怕呀,她被好多人指著說是資本主義的腐朽做派,有好多人要來抓她。
幸虧她跑的快,這才沒有被那些人逮到。但她沒想到那些人也太執著了,到處找她,所以她才偷偷地躲進了一戶人家裡,她記得那戶人家只有姐弟二人,姐弟兩個的心腸都很好,他們自己經常吃不飽飯,卻每次都會從自己的口糧裡拿出食物給她。
雖然她根本就吃不進去那些東西。
她在那裡藏了大約有半個月的時間才離開,離開時,她將自己僅有的一個精靈的包送給了那對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