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開心來,大膽的繼續擦拭。說實話,蘭子向他發動攻擊,他也有反擊的慾望,恨不得狠狠揍她一頓。蘭子真是一頭犟驢,又是一個煮不熟的鴨子嘴,揍她一頓肯定會心裡舒坦。
但是他不能,並不是因為好男不和女鬥,而是她肚子裡的孩子。五毛覺得已經狠狠地罵了她,其實也就說了個狼心狗肺,大概是因為五毛從來也不會罵她的原因,他才覺得夠惡毒。
但他真的是失望到頂,傷心到極點。無論如何蘭子也不應該對他動手。十數年的夫妻混到這種地步,難道正如人們所說:最毒不過婦人心嗎?至少他和蘭子沒有仇吧?!
蘭子一如既往的說:“哈哈,我連狼心狗肺也沒有,我沒心沒肺,所以我什麼也不怕!不信你試試,不管你去幹什麼,你都不如所有人在我心中的地位…不!我心裡跟本沒有你的位子!”
“哈哈哈哈…我在你心裡沒有位置?你原來就是這樣看我的?”五毛苦笑,難道過去的一切都是假的?為了一個外人,所以就拿他當空氣?對!自從蘭子和柳成雙勾搭在一起,蘭子怎麼就不是拿他做空氣?她跟本就體會不到五毛的感受!
五毛又一次在打罵爭吵中敗下陣來,他默默換下身上的溼衣,整理好如刺蝟般的頭髮,象孔乙己一樣的衝向門外。蘭子呼道:“你走!你走!你前腳走,我後腳就去村裡開介紹信,離!”
五毛徹底的心冷了,他沒有回頭,拋下一句話:“隨你怎麼辦,要離你自己去離,我沒那些閒工夫和你胡扯!”他怕再在這個家裡自己要發瘋了!
五毛沒有發瘋,他自顧出去了,大有壯士一去不回還的壯烈悲涼。但蘭子卻發瘋了,五毛竟然蔑視般的不理她,讓她的自尊心受到極大傷害。她從椅子上站起來,來回步量著不知走了多少遍的屋子,似乎要找出五毛,然後狠狠的把他撕碎。
她的行速已無異於常人,雖然不能跑,走卻不礙事。忽然,她發瘋的衝出家門,甚至大門也不關,就快速的向村委會跨去。路上有人詫異的問她,她也聽不進耳朵裡去,臉上陰雲密佈,簡直象煞星一樣。
蘭子的目標很明確,她徑直走向支書辦公室。而老支書很遠就能從玻璃看到她,不禁皺起眉頭,對春子說:“春子,那個破鞋來幹啥?出去攔住她,打發她回去!”春子開門又關門,蘭子已走近辦公室前,正要登上門臺,春子喚道:“哎!你有什麼事?村裡正在研究事呢,不能隨便進去!”通常,村裡開研究會村民是不能隨便干擾的,這犯了老支書他們的忌。
可蘭子不管這個那個,她只要解決和五毛的問題,別的什麼也不顧。她說:“春子哥,要出人命了,你們也是開研究會重要?我要見老支書!”最後一句她突然大起聲來,連屋裡的人都嚇一跳,更不用說春子了!
春子先是吃驚,後是無奈,好男不與女鬥,看樣子誰阻攔她,她就會和誰過不去,他只好乾笑一聲:“嘿嘿…草!這麼大火氣?在門外等著,我去和書記通報一聲!”伸手攔住已到門前的蘭子,蘭子就停下來等待。
老支書早已聽見,他仍然皺著眉頭,一付厭惡的樣子。春子走近,他小聲說:“去問一問她有什麼事?你看著處理,如果是雞毛蒜皮的事就把她哄出去,省得叫人三天吃不下飯去!”
春子出來,改用溫和的口氣說道:“老支書很忙,讓我來處理你的事,我們就去另一口屋子裡去談吧?!”雖然表面是商量,但卻有不可抗拒的力量。也怪了,蘭子竟然乖乖聽他說,跟春子走進廣播室。這是一間不大的屋子,一桌一椅就佔去了一半。春子說:“坐下吧,有什麼事就對我說,咱們能辦的事我就代辦,不成的話就告訴老支書,讓他來決定怎麼辦。”
蘭子說:“先和你說就和你說,看你有辦法解決吧!我要和五毛離婚!”蘭子堅決的說:“五毛都不管我了,自己跑出去,象這樣的男人有沒有不是一樣嗎?”
春子耐住性子聽她說完,早已存不住氣;他探著頭說:“蘭子,你也來鬧離婚?你都幹了什麼事呀?還有臉先提離婚,五毛來和你離婚還差不多!”
蘭子想不到上來就是春子的搶白,不覺又氣又臊,反駁道:“你說的什麼話呀?離不離婚是我和五毛的事,和村裡有什麼關係?你只管你份內的事就行了,何必多管閒事?”
蘭子一大套的振振有詞,把春子都逗樂了,對蘭子說:“哈哈哈…還真有你的,嫁給五毛實在太委屈你了,就得要找一個文武雙全的男人才對得起你…不過,我想村裡不會同意你們離婚,這可是影響村裡名聲的大事!”
春子明確表了態,蘭子卻不認可:“婚姻自由多少年了,你們還拿這個壓我?不行,離也得離,不離也得離,我去找書記,看你也管不了!”說完早離開了椅子,就要往外走。
春子趕快攔住她,雙手一按蘭子的雙肩,說道:“哈哈哈…你急什麼?我們不是正在商量嗎?你這樣我多沒面子,讓書記說我不辦事?”他半笑半鬧,把蘭子留了下來。
春子說:“這樣吧蘭子,只要你能說服我,我就幫你去見書記…你也知道,書記是不隨便見人的,他都有工作計劃,你這樣去了就打亂了他的計劃,能讓你進去?”
蘭子想想也是,老支書多年的威望就建立在說一不二上,誰要是不聽話,他保證會讓你更難受。蘭子道:“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咱們就說說…我本來沒打算離婚,怎麼著不是一輩子?可今天五毛實在太氣人了,竟然撇下我跑了,這樣我還和他過個什麼勁兒?”
蘭子又重複了一遍關於五毛的不是,春子笑著反對:“五毛幹什麼去了?他沒告訴你他不回來吧?兩口子吵架是家常便飯,許女人罵娘就不許男人出去兜風麼?你說這話站不住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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