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打了一個,依然是在通話中。
她靜靜地等著。
過了一會兒再次按下撥打,電話裡冷漠的女聲似乎在嘲笑她,而他還是處於通話中。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牙齒都在不住打冷顫,可手卻抖著對他發了訊息。
沒有邏輯,語無倫次,想到啥就說啥。
【蛋哥,你在幹嘛啊】
【不會是又在忙工作吧,攝影師這麼忙的嗎?我一直還以為挺自由輕松的哈哈哈,向所有攝影大大們致敬】
【你怎麼還沒回我電話】
【晚上吃飯沒啊?吃的什麼,我喝了一碗粥吃了幾個水果,怎麼樣,是不是很養生?感覺自己是相當的佛了】
【有兩天沒打遊戲,本來今天晚上我是打算去網咖打幾把遊戲的,結果鑰匙被人不小心帶走了,聽說出了新奶媽,但不存在的,我安娜媽媽頭鐵死都不換】
【你知道是誰不小心帶走了鑰匙不?說出來嚇你一跳,你肯定會覺得我鑰匙是拿去被神開了光】
【你怎麼還沒回我電話】
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大堆,她突然安靜下來,心裡泛出酸意,不好受極了。
【我這裡停電了,好黑好黑,什麼都看不到】
【給你打電話你卻一直沒有接】
【我怕死了】
還想說點什麼,窗外突然一道驚雷直劈而下,像是斬開了天際,宛如修羅一般降落人間。
她一下就將手機扔了出去,砸在地上,一聲悶響。
但此時的她已經無暇顧及這些,蜷縮在沙發一角,抬起雙手使勁捂住耳朵,眼睛也跟著緊緊閉上,掀起她內心深處那些恐懼的事物一樣接著一樣襲來,她無處可躲,只能生生承受下來。
也不知道保持這個動作過了多久。
久到她的手已經麻木一片,使不上力,卻還是不敢放下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雙有力的臂膀突然攬住了她的肩,她還沒能作出任何反應,就被撈進一個溫暖又熱切的懷抱中,男人的氣息像熱浪一般迎面而來,是熟悉的煙草味。
他啞著嗓子在她耳邊低聲道:“對不起。”
停頓片刻,他又說。
“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