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晟猜到他在想什麼,苦澀地笑了笑,說:“你和辛洛都是強者,但不是每個異種都和你們一樣。我希望,小莞在真正明白什麼是異種前,已經儲存了足夠多的快樂,這樣即使日後遇到了不快樂的事,也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不會像我當年一樣,被歧視壓成了一個廢物。”
紫宴默然。
也許正因為疤晟說的話不無道理,他才一面覺得不贊同,一面又沒有幹涉。
疤晟朝紫宴聳聳肩,笑嘻嘻地說:“反正我這身體一錢不值,用一個月給小莞換一個晚上的快樂記憶,很值得!”
紫宴指尖夾著塔羅牌,忘記了轉動,看著疤晟的眼神十分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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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男人等了一會兒,辛洛才不緊不慢地走下樓來。
她竟然像紫宴和疤晟一樣,穿著雪白的襯衣、筆挺的黑色外套和黑色長褲,打著細長的黑領帶,再加上利落的短發、堅毅的眼神、從容不迫的舉止,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氣質清冷、五官俊俏的男子。
小角一身雪白的長毛,邁著優雅的步子,跟隨在辛洛身旁。
他們一人一獸,一黑一白,對比鮮明又相得益彰,簡直像是從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王子和聖獸。
辛洛對疤晟說:“我沒有正裝,只能去你房裡拿了套衣服。”
疤晟急忙說:“這套衣服是星網上清倉甩賣時,我貪便宜買的,穿著有點小,你穿倒是剛合適。”
紫宴知道這一年來小角和辛洛一直形影不離,對辛洛說:“小角即使跟去了,餐廳也不會讓它進去。”
辛洛盯著紫宴,一言不發。
紫宴挑眉而笑:“不敢嗎?”
辛洛拍拍小角的頭:“留下。”
在藥劑研究出來前,紫宴應該不會殺她,而且今天是為小莞慶賀生日,他就算想發難,也不會選今天。
小角聽話的留下了,卻一直眼巴巴地看著辛洛,似乎指望著她會突然改變主意。
辛洛沒有理會,反倒是疤晟對小角耐心地解釋:“我們吃完飯就回來,不會很久。”
小莞試探地牽住辛洛的手,沖辛洛討好地笑。
辛洛不喜和人接觸,剛想甩掉她的手,看到疤晟盯著她,只能反手握住了小莞,淡淡說:“走吧!”
小莞心花怒放、眉開眼笑,一手牽著辛洛,一手牽著疤晟,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紫宴跟隨在他們身後,凝視著辛洛。
他眼前浮現出很多年前,一個紅裙曳地、長發飄然的女子。明眸皓齒、眉眼含笑,即使被他捉弄了,嗔怒裡也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的笑意。
一陣刀絞般的劇烈疼痛傳來,紫宴下意識地捂住心口。
他不明白,胸腔裡明明已經沒有了心,不應該再會感覺到心痛,為什麼他卻依舊會覺得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