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犽快瘋了。
他想起了一個重要的名字,想起了一直埋在心底的身影,可同時卻有種不可違逆的力量在不斷將那些文字畫面從他腦海中抹去。他與那種力量戰鬥了很久,大腦劇烈的疼痛,到最後卻還是忘記了名字音容,只剩下模糊的笑臉,粉色的振袖和服,以及一頭黑發。
他抱著頭以極其狼狽的姿態蹲在路燈下,等頭痛終於減輕,他抹掉滿額頭的冷汗,咬了咬牙,發力站起來。
基裘和柯特正靜靜看著他,哪怕在他之前痛苦的時候,二人也只是冷漠地觀望著,沒有說話。
“柯特。”奇犽叫著五弟的名字,他凝著地盯著少年,目光中的陰冷足以讓敵人顫抖,“我忘記了我的四弟,你的四哥。告訴我,是怎樣的念能力在搗鬼?”
“沒有什麼好記起的,三哥。”柯特握拳,勇敢地迎接他的目光,“那個人帶給你的只有痛苦的回憶。忘記了才能獲得幸福。”
可如果就這樣放任自己忘掉——他在心中對自己說——那不就變得和小傑一樣了?沒人會記得那個身影了,他就會像小傑拋棄他一樣,殘忍地將他的四弟拋棄掉。
他逼著小傑去找回記憶,那麼他自己也該這麼做。
“阿奇,你如果想找回有關那個人的記憶,我們都不會阻止你。”基裘語氣淡淡的,“可現在你應該有更值得關心的事情。照顧阿特米希亞,給她提供庇護,回來繼承家族。”
提到這個話題,奇犽的眼眸暗淡下來。
“我需要時間考慮。”他的語氣變軟,聲音中有他自己也未發覺的不確定和動搖,“你知道這個決定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媽媽。”
“媽媽當然知道。”基裘以扇掩唇,“意味著你要否定掉在此之前逃家並且不想殺人的自己,意味著你要和過去決裂。不過媽媽覺得這是個正確的決定喲,與過去決裂,你才能在未來保護好你心愛的女孩。況且,小傑把你忘了不是麼,是時候拋下他開始新的人生了,阿奇。”
奇犽沒有再和母親幼弟多呆。他需要讓自己的大腦冷卻一會兒,同時找到阿特米希亞。不需要她說任何安慰的話,甚至不需要她做任何事,只要能看見她的眼睛,奇犽覺得自己就能得出答案了。
賓館無人,他便來到之前亂糟糟的牛排店,現場人群都已經散去,哪裡都沒有少女的影子。他心中升起不安,擴大了搜尋範圍,在所有能想象到的少女會等待他的地方都找過了,卻沒有看見阿特米希亞。
這很反常。他和阿特米希亞的默契非常強大且毫無道理,在他想要的地方,她總會出現。這還是第一次他找不到她。
難道她遇上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