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是應該生氣，也讓葉修現在狠不下心來說什麼拒絕推開的話。
葉修記得當時問為張新傑為什麼喜歡他，張新傑說不出來，後來因為葉秋找上門葉修匆匆離去草草扔下一句“等你想好了為什麼再說”，結果轉臉就和自己老弟上了床，再往後和哪個都有個好好談的過程，都確定了一個階段性的結果，也默許了他們對自己動手動腳，甚至和喻文州做了……他對其他人那麼放縱，卻刻薄地留給張新傑一個優點搪塞有些敷衍的疑問，並且始終都沒有和這個一直很規矩的人好好談一次。
葉修看不透面無表情的張新傑，張新傑卻能清楚感受到葉修浮於表面的猶豫，還有暗藏於裡的愧疚。
是愧疚還是不能接受他嗎？所以這是表面帶刺內裡柔軟的他一種委婉的拒絕方式嗎？
“算了，你反感就算了，睡覺吧。”
本該是帶著脾氣的一句話意外讓一直都很生氣的張新傑說的很溫柔。他的溫柔是冷色調的，僅僅是聲音放輕，依然聽不出什麼情緒，卻讓葉修的心驀然一緊，直愣愣地看著張新傑從自己身上起來，到幫自己蓋好輕薄的夏涼被，再到他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床上翻身躺下。
葉修有些手足無措，嘴張了又張想解釋點兒什麼，最後卻還是選擇了沉默。
他能怎麼說？
“我不反感，你操吧”還是發張“謝謝小張你是個好人”的好人卡？
其實這樣最好了，以張新傑的性格死纏爛打就不放手的機率是百分百的零，以後他們就真的只是單純的前後輩關繫了，這會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我不是，我沒有。”葉修嘆了口氣，“沒有反感厭惡，新傑，抱歉。”
他到底不是那種逃避問題的人，也狠不下那個心。
“……”
一室的寂靜持續了一段不短的時間，知道葉修都以為張新傑睡著了或是不想理他的時候，對面傳來張新傑平靜低沉的聲音。
“你沒有錯。”
“我的錯可多了，”葉修輕笑一聲，“比如我當初說得那句’等你想好了為什麼再說’，這不是讓你變相誇我嗎？一點也不認真嚴肅。”
“為什麼喜歡這個問題真的是很無理取鬧了，就像哥這麼聰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越來越拒絕不了你們，更別說比哥差一點點點點的你會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喜歡我了。”
“最後得出來左不過也是一句因為你是葉修之類的。”
“問這些虛了冒泡的東西真的沒啥意思。所以新傑啊，抱……”
張新傑含著葉修的嘴唇沒有深入，只是單純堵住了葉修後面的音節。葉修因為他的突然出現而瞪大眼睛的樣子可以說是非常有趣了，像一隻被主人惡作劇嚇一跳的貓，有驚嚇，有怒氣，但沒有戒備。
“道歉這種話也很虛，不如做點實際的事情。”
“你之前可還有兩個和我滾過呢，新傑大大不是有小潔癖的嗎？”
葉修這張嘴巴說起垃圾話來特別毒，對別人毒，對自己更毒，最毒的還是那種面不改色戳傷自己的態度。
明明是應該生氣的話，可張新傑只感到自己的心在隱隱作痛。眼前這個人從來都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無法從一而終不是他放浪，而是屬於他認真對待他們每個人的感情的溫柔。其實最迷茫的還是葉修，他們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但葉修什麼都不知道。
張新傑輕吻上葉修的眼角，“你是最好的。”
“……我果然還是懷疑你最早就是故意挑刺為了找藉口行不軌之事。”葉修這麼笑著說，雙手卻是輕輕地環住了張新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