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強,”牛馬彪顫巍巍地捧起那本沾滿口水的《馬王震天拳》,“這些寶貝……該不會都是你用土遁之法……”
牛至強得意地甩了甩尾巴,鼻孔噴出兩股白氣:
“這叫日積月累!”它牛蹄“啪”地踩在酒罈上,“那老酒鬼每次喝完靈髓釀,睡得比死豬還沉……”
棚頂漏下的月光裡,牛眼睛閃爍著狡黠的光:
“怎麼樣?你現在正式踏入修行之路了,少不了天材地寶輔助。”牛至強用角拱了拱少年,“要不跟我合作?保管十年內把福寶宗搬空!”
遠處突然傳來秦江化響亮的呼嚕聲,牛至強立馬噤聲。
只有地上那本《合歡宗雙修術語大全》,還在月光下閃著詭異的光……
“阿強,搬空宗門這事就算了吧。只是……你為啥對我這麼好?”牛馬彪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黃牛甩了甩尾巴,溫厚的眼睛望著他:“這福寶宗上下,就你真心把我們當夥伴。這一年來,你天天給我們刷牛毛,清牛棚,還總給我們吹笛解悶。擠奶時也最溫柔,生怕弄疼我們。這些我都看在眼裡。”
“更別說……你還特地為我們取了名字,”它突然昂首挺胸,牛角在月光下閃爍著青銅般的光澤,“牛至強!這可是我百年來聽過最霸氣的名字!我很喜歡。”
說著,它眨了眨那雙溫順的大眼睛。
“那你什麼時候學會說人話的?”牛馬彪眼睛發亮,“該不會一直都在裝啞巴吧?”
牛至強優雅地甩了甩尾巴。
“傻阿彪,”黃牛的聲音忽然輕快起來,像是山澗清泉叮咚,“我從前確實只會哞哞叫,直到前天……”它神秘兮兮地壓低嗓音,“在地脈裡打滾時,撞見了這個會說話的寶貝。”
牛蹄撥開草堆的沙沙聲裡,一柄沾滿泥巴的板鋤逐漸顯露真容。
鋤刃上凝著的不是尋常鐵鏽,而是泛著幽藍光澤的地脈精華,隨著月光流淌,竟在刃口結出一層薄薄的霜華。
牛馬彪下意識掏出汗巾,手指剛觸到鋤柄就觸電般一顫——這觸感根本不是木頭!看似斑駁的泥垢下,暗金色的材質正在吞吐月華。
他越擦越心驚,鋤身漸漸露出真容:龍紋不是雕刻,而是天然生成的靈脈紋路,每一片龍鱗都在隨著呼吸明滅。
“叮——”
指尖輕彈的脆響在牛棚內久久迴盪。牛馬彪突然發現鋤柄末端刻著兩個古篆,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坤……元?”
“這……”他的聲音有些發乾,“該不會是某位修士大能的法寶吧?可為什麼偏偏是把……鋤頭?”
牛馬彪握著鋤頭在牛棚裡比劃了兩下,輕若無物的手感讓他差點閃了腰。“阿強,你不是說這鋤頭成精了嗎?怎麼跟塊木頭似的,連個響屁都不放?”
牛至強嚼著草料,不緊不慢地踱過來:“阿鋤前些日子為了幫我開靈智,耗盡了靈力。這會兒啊——”它突然張嘴,一塊靈石“噹啷”落在鋤刃上,“正睡著回籠覺呢!”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靈石就像雪塊碰上燒紅的鐵板,滋滋冒著靈氣白煙,轉眼就縮成了指甲蓋大小。
鋤身上的龍紋突然活了過來,張牙舞爪地遊走著吞噬最後一點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