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阿蠻乞求的看著那個想要扶自己出來,卻又幾次都不得法的年輕黑衣侍。
“抱歉。”
年輕的黑衣侍窘迫的紅了臉,“我讓別人過來。”
顧阿蠻忙道,“不用,不用。”可黑衣侍已經跑了。
等人過來的時候,她對柳淵說,“這小哥哥一看就沒喜歡的姑娘,手這麼生,以後得好好練練才好。”
末了,她又提議,“不如少師大人你把我打暈過去吧,趁著我暈的時候,你給我多找兩個大夫,等我醒來,我就好了。”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眼神已經疲倦之極,可嘴卻依舊一張一合的試圖分散注意力。
到最後顧阿蠻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她的身子好像飄著,人卻像重重的沉進水裡,心好像還在跳著,卻又覺得從心腔裡撥出的喘氣聲都漸漸遠了。
她迷迷瞪瞪的睜著眼,可是那瞳孔裡卻找不到焦距。
她看到自己漸漸脫離藤箱,不遠處那個年輕黑衣侍,黑色瞳人裡閃出驚訝的神色,就像他看見什麼難以理解的景象。
只是有人覆上了她的眼,“睡吧。”
這真是一句有魔力的話。
有力的臂彎似乎能妥帖收藏她的無處安放,讓她漂泊無依的擔憂驚懼一一平復。
啊!顧阿蠻後知後覺的想,她原是被人抱起來了。
只是她這會好髒,滿身血跡泥濘把那人乾淨的衣裳都弄髒了……
可是,他的懷裡好舒服。
就像她的郎君一樣。
顧阿蠻覺得她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夢裡竹林十里,夜雨淅瀝,她枕著郎君的胳膊與他小聲說話。
“隔壁李大娘家的小子成親了,送來的喜果我給你留了兩個。”
“街上的菜又貴了,我想在院裡開塊菜地。”
“烏安,你喜歡什麼菜,我種給你吃啊?”
郎君輕輕的應著,他話不多,卻每一句都讓她聽來好甜好甜……
“內腑遭創,骨骼多處脫臼破碎,最重要的是心肺受損……”胡管家眉頭緊皺著探聽脈相,“老夫還是頭一回看到如此重的傷勢出現在一個姑娘身上。”
他看著身後站著的人慾言又止,這麼重的傷勢,還被柳淵親自帶回府裡來,這不會是柳淵自己打的吧。
“這是黑獄的重犯?”
聽到胡管家的猜問,柳淵看著幾乎陷進被子裡的嬌小身影薄唇緊抿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