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跟二叔猜的一樣,汪清妍大皇子妃)身邊一直隱藏的聽風、弄月兩大暗侍一齊出手,這小丫頭片子沒頂住著了道,瞧這模樣也不知道吃的什麼,到現在還一個勁睡。”
柳淵正在喝茶的動作頓了頓,然後對著柳宣芝招了招手。
柳宣芝見狀忙把睡著的人抱過來,他也不撒手,倆人就這麼頭靠頭腦對腦的靠在一塊在旁候著。
柳淵側首,“很喜歡?”
柳宣芝點頭,“她挺好玩的。”臉戳起來巨軟。
“她不合適。”
柳宣芝點頭,“家世是低了點。”
這一次他倒是把人放下了,只是依舊守在邊上,動來動去的不安生。
“有話就說。”
“二叔為什麼要讓我跟著她,那麼低的門楣,官聲也不太好,過早站隊,還被人算計,這樣的人對柳家毫無裨益。”更甚至還會引蛇近身,變成撕都撕不下來的狗皮膏藥。
“她為何會落水。”
柳宣芝有心反駁,又不敢吱聲,以前他這樣戲耍,二叔都不會在意的。
難道……
“是因為大皇子嗎?”柳宣芝壓低聲音,“是不是大皇子有什麼動向。而她恰好知道?”
對了,對了,肯定是這樣。
柳淵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柳宣芝,“你願意姓柳嗎?願意成為錦國公嗎?”
柳宣芝徵愣,柳淵繼續道,“家世出身無法選擇,人力不能及處浩瀚如海,宣芝,等你不再看中家世外物,只看見這個人時,便是你成親的時候。”因為不會再有另一人,如此扼住你的目光,讓你一呼一吸都彷彿有了新的意義。
柳淵收回了把脈的手,“只是用了過量的五石散,發散了藥力就無大礙。”
柳淵拿著帕子淨手,視線從顧阿蠻肩膀上的血跡一掃而過。
這個眼睛微微一痛,都會在睡夢裡疼的無意識落淚的姑娘,為了抵抗五石散的藥效,而對自己痛下狠手。
柳淵沉默片刻,“出去。”
柳宣芝不明所以,卻依舊依言而行。
等人一走,柳淵一手聚氣,以內力替顧阿蠻發散藥氣。
猶如烈火焚身,瀕死炎熱,顧阿蠻神情痛苦,周身大汗淋漓,她人如水深火熱,思緒卻飄忽的厲害。
她覺得自己沒有了重量,像變成了烏鴉,化成了孤魂,她站在城牆上骨碌碌轉動眼珠盯著底下的屍體。
有人把她放了下來,本來是要草蓆一卷丟在亂葬崗的,可卻有人用錢買下了她。
沉甸甸的一袋錢。
用來買她的屍體。
顧阿蠻淚流滿面,她臨死前曾悔恨這輩子沒有穿過嫁衣,可那天他溫柔的抱著自己,彷彿自己已經嫁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