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才看著她一本正經的認真模樣,笑道:“當初我們的新婚請帖,都沒見你寫得這麼認真。”
當年,馬太守在聽說馬文辭去大將軍,同桓是知離京之後,並不怎麼理解。二人便也沒有大張旗鼓地辦喜事,只在一些舊友的見證下拜了天地。
對此,馬文才心中一直有愧。
“你又想多了不是?辦喜宴麻煩得很,做新娘子累得半死,也傻得很,我才不願意呢。”桓是知看出他心中的遺憾,推了推他,“但是,這個不一樣,這比成親啊,更是好事。”
“是是是,這是教書育人,是一等一的大事。”馬文才顯然沒少受“桓先生”的“教育”,“小生謹記在心了。”
桓是知笑:“知道就好。”
馬文才也拿起筆:“不過說起來,那幫小屁孩還真挺有意思的。第一年的那一批學生,有的已經入朝為官了呢。這麼想想,心中還有些許的驕傲。”
“怎麼,終於知道為人師的快樂了?”桓是知促狹一笑,“也不知道是誰,當年我要辦學堂,還非要攔著呢。”
“是是是,是愚蠢的在下。”馬文才拱拱手,“多虧夫人教誨,在下才能迷途知返。”
二人說笑著,終於將請帖寫完,送了出去。
而謝道韞,是第一位到達的貴賓。
“對了。”謝道韞道,“陳夫子今年,又是尼山書院的督學。他無暇下山,讓我向你們問好,說尼山有你們這樣兩位學子,他很高興。”
“陳夫子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不沒退休?”馬文才有些驚訝,但看看謝道韞,又立時明白了,“啊差點忘了,他對謝先生……”
謝道韞卻沒明白:“什麼?”
“沒什麼。”桓是知瞪了馬文才一眼,對謝道韞笑道,“還請謝姐姐到時候幫我們轉達一下問候。”
正言語間,門外又有人走了進來。
“小姐。”最先沖進門的是平藍,她上前擁住桓是知,眼圈紅紅的,“終於又見著你了!”
“哎呀這是做什麼?一見面就要給我哭啊?”桓是知笑著,鼻子卻也有些發酸。
“不敢哭。”平藍怨道,“都怪小姐狠心,非要跑杭州來,這幾年要見一面都不容易。不過,我要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桓是知立刻道:“你懷孕了?”
“說什麼呢。”平藍嗔道,“都已經有一個小子一個丫頭了,這兩年我可不願意生了。”
“這事情可說不準。”接話的是隨後進門的祝英齊,他一手牽著大兒子,一手抱著小女兒,“如果送子娘娘特別照顧我們祝家,那也沒辦法啊。”
“別貧嘴。”平藍笑著瞪了他一眼,又轉向桓是知,“這好訊息就是,我和英齊要搬到杭州來住了。”
自梁山伯去建康為官後,祝家的重心便漸漸地從上虞往京城轉移。如今,祝老爺和祝夫人終於徹底將上虞殘餘的地産房産都給處置幹淨了。祝英齊見平藍實在思念桓是知,便動了遷家到杭州的念頭。
“而且,兩個孩子都到了得好好讀書的年紀。”祝英齊道,“正好送到這兒來。要讓桓先生費心了。”
“真的?”桓是知大喜,笑著轉向馬文才,“這可太好了,是不是?”
馬文才笑得一臉無奈:“是是是,這以後啊,你又多了一個串門的地方了。”
“還沒進屋呢,就聽見桓是知大呼小叫的聲音了。”又有幾人進屋來,笑著調侃道。
“祝英臺?!”桓是知迎上去,“巨伯、山伯,你們也來了?”
荀巨伯點頭笑道:“這麼大的事兒,我這個好朋友怎麼能不來呢?不過,王蘭,還有四九和銀心實在是脫不開身,這醫館太忙了……哦對了,還有小蕙,也託我帶了點禮物給兩個孩子,還讓我謝謝你。說你上回去建康的時候,給他們帶的那個茶葉,特別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