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郎中把唐棠抓來的藥分成兩份,先舀了些井水,耐心把藥泡了差不多一炷香功夫。他生起火來,直接用大火開鍋,卻許久不見他改用小火慢煎。
唐棠在一旁看著郎中煎藥,心中好奇,於是問郎中道:“敢問先生,這煎藥不是講究文武二火嗎?為何先生用大火燒了這麼久,不見先生改用文火慢熬?”
聽到唐棠的話,郎中捋了捋鬍子,並不敝帚自珍:“公子有所不知。用文火熬出的藥,藥效綿長,適用於那些慢性炎症,卻不適合用在這個婦人身上。”
遊方郎中接著道:“這孩子之前肯定也帶他孃親看過不少郎中了,卻遲遲不見好轉,說明他孃親體內的東西肯定兇惡非常;再者,她久病體弱,身子本來就經不起折騰了,要是再用緩藥,一來二去即使治好了她的病,也會把她的身子拖垮。如此不考慮病人的體質,老夫就是治好了她的病,又有何用?”
說到這裡,郎中沉聲道:“老夫這時用武火煎藥,講究‘勢足氣猛’,這樣才能一鼓作氣、藥到病除。”
“受教了。”唐棠躬身對郎中行了一禮。
郎中擺了擺手,專心熬起藥來。
約摸過了一刻鐘後,郎中把藥鍋從火上端了下來。
見馬師皇還在一旁愣著,郎中笑著對他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找個碗餵你娘吃藥啊。”
馬師皇如夢方醒,趕緊去臨近人家借碗喂藥。
可馬師皇空著手進了一戶人家,沒過多久又空著手出來了,還一臉黯然之色。
他身後還跟出了一個男人。只見那人站在門檻裡,指著馬師皇罵罵咧咧道:“你娘是死是活。關老子啥事?你娘倆成天賴在我家門口,沒趕你們走就夠仗義了!還想要碗?碗是有,就是不給你!真他孃的晦氣!”
翠花聽到那個漢子的話,心中的一股業火登時就躥騰起來。他一個箭步衝過去,逮著那人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由於翠花沒控制力道,那一巴掌直接把那個漢子抽得原地轉了個圈,又栽倒在地上,半張臉直接腫了起來。
唐棠也緩緩走到那個漢子跟前。
那個漢子以為唐棠也是要揍自己,嚇得趕緊往身後爬。
唐棠一步邁出,堵住漢子的去路,掏出一錠五兩紋銀在他眼前晃了晃,眯眼笑道:“這錠銀子治你的臉,夠不夠?”
“夠了!夠了!”那位漢子看到銀子就忘了害怕,哪裡還顧得上臉疼。
他伸手去抓銀子,可唐棠卻收回了手。
“真夠了?”唐棠冷笑。
“真夠了!真夠了!”漢子腆著臉笑道。
“你是夠了,可我怎麼覺得自己有點虧?”唐棠寒著臉道。
說完唐棠驀地出手,一耳光又扇到那位漢子的右臉上。可憐這位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漢子,剛剛站穩,又是一個巴掌被甩到地上。
唐棠把銀子扔到地上,心情舒暢道:“現在就不覺得自己虧了。”
那漢子捱了兩巴掌,腫得跟豬頭似的,還對稱了。他趕緊從地上爬起來,連銀子也沒撿,就跑去拿碗。
不多會兒,漢子捧著家裡最好的瓷碗跑了出來,還貼心地送了一把小湯匙。
漢子把碗勺雙手遞給馬師皇,站在一旁偷看著唐棠,也不敢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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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師皇趕緊拿著碗去給他孃親喂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