鴇母原本就理虧,剛才也就是心疼自己家姑娘,言語才刻薄了些。
她見唐棠不反駁,頓時消了氣,看著唐棠嘆息道“哎……也不怪你,要怪,就怪驚蟄這孩子命苦吧……”
聽到鴇母的話,唐棠不知該如何作答。
鴇母盯著唐棠道“書生,我家驚蟄哪裡配不上你?是長得不好看,還是不善解人意?你是不是心裡有人了?”
唐棠點頭。
鴇母接著道“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驚蟄這孩子從小就視金錢、名份為身外之物,只要你對她好,不就行了?”
唐棠聽見樓上有動靜,知道驚蟄姑娘肯定在樓上聽著,可他還是不容置疑搖了搖頭。
鴇母看到唐棠的模樣又愛又恨,最終搖頭道“你這孩子……唉,罷了!吃完飯你們三個趕緊滾蛋吧。”
唐棠哪裡還顧得上吃飯?聽到鴇母的話,他如蒙大赦,趕緊帶上翠花與燕楚狂落荒而逃。
翠花與燕楚狂跟在唐棠後面,見唐棠走的匆忙,翠花嘖嘖道“先前遇見和尚養的那頭老虎,也沒見咱家唐棠這麼狼狽過。唐叔說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分明是騙人嘀。要讓我我看吶,這山下女人比老虎還兇猛個三四五六分吶,瞧把唐棠這孩子給嚇的!”
燕楚狂回頭瞧了一眼荔枝閣,喃喃道“女人是不是老虎,得看她心裡有沒有這個男人;男人看女人是不是老虎,得看他的心裡有沒有這個女人。至於女人究竟是不是老虎,最後還得去問老虎。因為女人是不是老虎,只有老虎才知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破玩意兒!”聽到燕楚狂的碎碎念,翠花直翻白眼“燕楚狂,你怎麼比唐棠還像和尚?這女人是不是老虎我不清楚,可你是禿驢,這點我很是確定。”
三人結完房錢取回行李後,一路吵吵嚷嚷出了雲川城。
他們沒有察覺,在他們出城後,有位紅衣女子在滿城的驚豔中抱著琵琶緩緩走上了城頭。
她曾無數次幻想著與心上人相逢的場景,卻獨獨沒想過心上人離他而去的畫面。
她自幼與世無爭,那是因為那些她都不在乎。她只求一份屬於她的愛情,為了這份愛情,她可以放下一切。
可那位黑袍書生,他的心裡裝得下三江五嶽、裝得下關河萬里,為什麼裝不下一個小小的自己?
一曲《鳳求凰》畢,城下早已聚起半城男子。
可她卻獨對城外的那襲黑袍念念不忘。
她不想像她的媽媽那樣,一輩子都活在回憶當中。與其飄零一生、孤寂一生,她寧願像天邊煙火,只要絢爛過就好。
她努力朝北望著,直到那道白色身影再也望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