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瑩瑩瞧她一眼,推了推面前的茶盞,“茶涼了,再換一杯來。”
鸞兒端著茶盞下去了。
安王妃和碧秋從前廳回來,她進屋就笑道:“讓你等久了,恰好今日承兒顏兒都不在,也沒人陪你說說話。”
孫瑩瑩起身笑著朝她福了福身子,“王妃哪裡話,自然是客人要緊。”
說完,讓丫鬟把人參呈上來,“我娘新得了一隻人參,家裡不缺這個,想著王妃身體不好,便送過來給王妃補補身子。”
“有勞你和孫夫人費心了。”安王妃朝碧秋點點頭,碧秋上前接過了裝人參的錦盒。
鸞兒端著新換好的茶盞進來,孫瑩瑩開口道:“剛才還在和王妃屋裡的丫鬟說那季家二姑娘呢,王妃幾次三番請她來府裡,不知是準備如何答謝她?”
這話就有幾分質問的口氣了,安王妃神色未變,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我也正愁呢,承兒是為了給我治病才遇上那樣的事,如若不是剛好被季姑娘救下,承兒還不知道會如何。若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也就好辦了,送一些金銀之物就能報答恩情,但季姑娘偏偏是國公府的姑娘,自然是要熱情隆重些,多請她來王府裡坐坐,要不然惹得國公府不滿,再讓人說我安王府不知禮數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
安王妃這樣一說,孫瑩瑩的一席話都被堵了回去,她臉色幾經變換,低低哼了一聲。
安王妃突然捂住胸口咳嗽起來,碧秋適時的上前輕拍她的肩膀,道:“王妃,廚房煎著藥,我讓人去端過來,我先扶您回屋裡躺著?”
“王妃好好歇息,我就先走了。”見安王妃如此,也不好在待在這裡,孫瑩瑩起身面色不虞的告退。
“送送孫姑娘。”安王妃撫著胸口點點頭,吩咐鸞兒。
見鸞兒送孫瑩瑩出去了,安王妃才緩緩放開捂著胸口的手,碧秋在一旁不忿道:“王妃,您聽聽她剛才說話的語氣,在質問您呢,世子都不敢如此對您說話。”
安王妃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有些疲憊的額角。
季雲舒在玉繡坊做了一件衣裳,出門的時候季雲舒央她幫忙帶回去,從書齋出來,季雲菀就和祁顏分開了,帶著春桃坐馬車往玉繡坊去。
到了玉繡坊,說明來意,掌櫃的掀開後面的簾子,笑著道:“姑娘的衣裳在後面,請隨我來。”
季雲菀跟著掌櫃到後面,卻發現馮冀在裡面等著自己,他拱手道:“季姑娘,你要查的人有眉目了,請隨我走一趟。”
季雲菀心一緊,點點頭,答應跟他走一趟。
馮冀沒帶她們從前面走,而是從玉繡坊的後門出去,那裡停著一輛馬車。春桃扶季雲菀上去後,馮冀駕著馬車往城西去。
到了一條小巷子,馮冀才緩緩停下馬車。巷子裡住了三四戶人家,馮冀等她們下了馬車,敲了敲左邊最裡面那家的門。
門很快被一個和馮冀相同裝束的年輕男子開啟,院子裡祁承坐在石桌旁,他面前戰戰兢兢站著兩個三十來歲穿著粗布衣裳的婦人和男子,看起來像是夫妻,是這院子的主人。
見她來了,祁承伸出修長的手指點了點石桌上的畫像,對面前的夫妻道:“把你們剛才的話再重新對這位姑娘說一遍。”
那對夫妻看看面前高大英俊的男人,又看看剛才進來的美貌姑娘,都愣愣的回不過來神。祁承不耐煩的用手指又點了點畫像,那個婦人才慌忙說了出來。
“這……這畫像上的小姑娘我們認識,是之前隔壁張老三的小女兒。張老三的他媳婦有個姐姐,聽說在國公府裡做姨娘,偶爾會託人來給他們送些銀子什麼的。去年元宵節後沒幾天,他這個小女兒就被接去了國公府住,結果不知道為什麼,住了一天還是兩天的樣子,就突然回來了。一家人沒過幾天,說是在遙州找了個賺錢的差事,就搬走了。”
季雲菀聽完震驚了,她想起在榮善堂見馮青青那日,老太太問方姨娘的話,輕輕問道:“那個在國公府做姨娘的姐姐,是不是姓方?”
婦人點頭,“是呢,張老三媳婦就姓方,姐妹可不就是一個姓。”
從巷子裡出來,祁承也上了馬車。季雲菀坐在他對面,想著剛才聽見的事情,想起方姨娘和季雲柔,方姨娘性子軟弱逆來順受,季雲柔乖巧怯弱,她萬萬沒想到,摔碎玉佛那件事,竟然和她們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