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聽見屬吏強人所難的言論,引得城牆上許多人在心底謾罵不已。
要不是青州軍攻城在即,令士卒無暇他顧,必然有人會破口大罵。
幹他孃的,你這些人怎麼不冒著石頭與箭矢,上來斬殺個三五人,提頭顱來獲賞立功啊!
青州軍要真有這麼好殺,何至於橫掃關東諸侯,難道那些諸侯麾下士卒皆是望風披靡,一觸即潰的烏合之師不成?
待數名屬吏大聲喊完,發現身旁的兵卒臉色有些不對,也知道說錯話了,立即灰溜溜的逃走。
但這時,涼州兵卒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即便他們放箭射殺敵軍,又搬來滾木礌石,砸落下城牆,也擋不住越來越多的青州軍架著雲梯,從各處攻打城頭。
更讓他們膽戰心驚的是,即便有人中了箭矢,也不向後撤,反而更加速攀爬向前,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這些視死如歸,臨難不避的青州軍,不像是來打仗的,倒像來找他們拼命的。
有涼州兵卒在間隙中看到了披皮甲的敵軍,身上中了數箭,臨死前還往前走了幾步,才轟然倒下,讓他忍不住頭皮發麻。
意識到一旦讓敵軍登上城牆,光憑他們搏殺計程車氣,那就真的趕不下去了。
“殺……”
兩軍沒有多餘的試探,直接在城牆附近開始猛攻,城上城下箭矢漫天,不斷有人中矢斃命。
攻打的一方在拼命,防守的一方也在拼命。
不同的是漢軍先用輔卒攻城,戰兵還在觀望之中,等待時機投入戰場。
而涼州軍的守城兵卒,已是軍中精銳在輪流替換,不然的話,恐怕城頭早就要面臨失守的風險了。
特別是望樓上的漢軍居高臨下,用強弩俯射城牆,讓守城的涼州賊,根本就沒佔到多少便宜。
城內的張濟收到訊息,聽說有一處城牆險些沒撐住,不由內心焦急無比,立即帶親衛冒著箭雨來堵住缺口。
他率部來安邑前,還在心裡仔細的盤算過,楊奉的白波軍有兩萬,再加上他徵來的萬餘人馬,雖說有許多五十歲以下與十五歲以上的男丁,軍中老卒精銳較少,但勝在人多勢眾,兵力如此雄厚。
足以守禦河東安邑郡縣這樣的萬室之邑,只要他與白波軍配合有度,每人各守兩面城牆,便可讓劉玄德數十日內無法攻破,等待長安的大司馬與驃騎將軍率軍前來援救,定能讓青州軍無功而返。
但萬萬沒想到敵軍的弓弩穿透力不是一般地強,這絕對不是尋常的漢弩。
早聽聞劉玄德善造器械與改良鐵具,不料竟然能如此銳不可當。
來時他還是信心滿滿,沒想到才剛交手,就如同霹靂一擊,才僅僅數個時辰不到啊!
麾下的涼州軍就隱隱約約有陣腳崩潰的感覺,這可是守城戰,他佔據了地形之利,若在野外遇到,那豈不是直接被打得一潰千里?
張濟想到這種可能,心裡頓時一驚,打定主意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對方破城,不然他連率軍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等到張濟來到西邊的城牆,映入眼簾的是一幕,涼州軍已經與攀登城頭的青州軍交戰的場面,幸好他率部來得及時,於是親自拔刀衝殺,才勉強將敵軍擊退。
一低頭卻發現攻打城牆計程車卒為皮甲居多,身著鐵甲少之又少,這讓他當場有些錯愕,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下意識向前多走了數步,想看得更清楚些。
而城外望樓之上,恰好響起密集的弩矢破空聲。
“嗖!”“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