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與太尉楊彪、輔國將軍伏完、衛將軍董承等人在宮殿失聲痛哭。
李傕與郭汜也沒好到哪去,皆讓訊息驚得心驚膽顫,倉皇無計。
“文和為何現在才來,吾等在此已待久矣!”見賈詡來得磨蹭,郭汜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將他拽到議事黃堂內,裡邊有諸多涼州將軍與校尉,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驃騎將軍且慢,且慢……”賈詡沒想到這莽夫會如此焦急,猛地竄出來不僅嚇到了他,還差點把他拽倒。
賈詡不覺暗想道:“這般惶悚不安,早幹什麼去了,再說不是已打算好,帶著天子與大臣逃去張掖、酒泉、敦煌嗎?”
不趕緊逃跑,用得著這樣派人幾番催促,叫他過來議事?
“文和……”李傕看見賈詡,瞬時眼前一亮,急忙對他拱手見禮,道明緣由:“狗賊段煨,在華陰、潼關有異動之舉,恐其反戈一擊,迎劉玄德進關中。”
“我欲率部破之,又擔憂牢城險要,聽說文和與段煨同鄉皆為武威人士,不如替朝廷去遊說段煨,使他忠於天子,誠若如此,朝廷必將拔擢其任兩千石北地太守,再賞賜宮人二十,細絹三百匹。”
李傕緊皺眉頭,咬了咬牙,決定從府庫調撥出為數不多的細絹賞給段煨,安撫他不要在這緊要關頭添亂。
至於相貌姣好的宮人,當然得由天子劉協送出,難道還要從他府上拿出不成?
來到大司馬府邸的宮人,皆為他婢女姬妾,早已是禁臠,豈容別人染指之理。
李傕對於三百匹細絹心疼不已,賈詡卻忍不住搖頭,拱手勸誡道:“李公,北地太守雖貴為兩千石,可北地郡諸縣受羌人襲擾已久,建安元年前後,富平郡縣至參縣,方圓千里之地,俱為羌人所據,如今只剩下泥陽、弋居二縣,還在朝廷手中。”
“此名為太守,實為縣令也,詡料想段忠明恐不願赴任……”
這些賞賜也就那三百匹細絹,還值得一提,至於天子賜的宮人,不是誰都有李傕和郭汜兩人,這麼膽大包天,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做法。
段煨為段熲之弟,已是涼州軍裡比較正常的人了,駐紮在華陰縣,還能撫卹百姓,獎勵農耕。
比起李傕、郭汜肆虐關中,不知強出多少倍,為臣雖有過錯,倘若真倒戈卸甲投降漢王劉玄德,把華陰與修建大半的潼關讓出來,使得漢軍暢通無阻。
段煨比其餘涼州人,的確更有活命的機會。
李傕不顧賈詡的勸誡,直言說道:“賈尚書能言善辯,想必定能勸說段煨繼續為朝廷效力,並非天子不願封賞擢升,實在是馬騰與韓遂等人反叛朝廷,佔據定安、漢陽、隴西、金城四郡,其餘諸郡皆有太守在任,眼下只有北地空缺。”
“如此只能升遷段煨暫任太守,待青州軍撤退後,再召其回朝任九卿,文和以為如何?”
“段煨怎麼說也為董公麾下的涼州諸將之一,亦為關東劉玄德所厭惡,倘若請降,必為劉備誅殺,文和可以此勸之。”
李傕低頭忖度片刻,然後抬頭試問。
賈詡還未回話,郭汜不知何時來到了兩人的旁邊,細聲道:“河東太守楊奉與弘農太守張濟共同派遣信使前來求援,我等應當怎樣應對?”
郭汜說話間,眉眼染上了焦急的神色。
在他們的謀劃下,韓遂與武威太守張猛已然同意讓朝廷路過各縣,只有馬騰始終不肯鬆口,還派兵霸佔著隴西各處關隘,使涼州軍根本就過不去,這就非常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