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進兵遠道而來,不如先進涿縣,歇息一番。”
長沙定王一脈的族長,作揖恭請說道。
他不會給劉播專美於前的機會,雖說不如對方親近,但好歹也是劉氏宗親,比起在場別的豪族宗長,無疑就血脈相通了。
即使不能做涿郡執牛耳的宗族,也要佔據先位。
劉播假裝一拍腦袋,趕緊指著置放在棜案印綬,笑說道:“播險些忘記要事矣!”
“大王兼領幽州牧,涿郡太守先前為袁本初刻印倒行逆施所置,涿郡百姓不能忍,故將其廢除誅殺,使得郡縣重歸漢家,今將太守印綬呈於大王。”
被後邊的人插一嘴,他也顧不上與漢王敘舊,還是正事要緊。
先把太守印綬給了玄德,才能彰顯他們的誠意。
據他所知,幽州其他郡縣說是歸附漢王,可是還沒有一家把印綬主動送過來,能讓漢王任用官吏前去收權,那些人把印拿在手裡,嘴上說的好聽,卻沒有半分實際行動。
論積極性,可比他們涿郡差遠了。
說罷,劉播立即揮手,讓人把棜案遞來,他再交給漢王身旁,一長相燕頷虯鬚,腰圓背厚的武官,躬身滿面春風的笑道:“這位將軍且收好了。”
“將軍不敢當,許褚不過軍中一校尉罷了,當不起宗長之言。”
許褚也笑著上前主動接過印綬,謙虛的說道。
這可是中山靖王一脈的宗長,乃為大王的宗族,他不能不客氣。
“將軍氣度不凡,頗為雄壯,一看便知為大王麾下的熊虎之將,封侯拜將豈在話下乎?”
劉播忍不住連連誇讚道。
果然是好軍、好將,玄德就是靠這群雄羆之士,才能虎步龍行,橫掃天下諸侯,揚我涿縣劉氏之威,使得宗族引以自豪,每年祭祖都不忘告知先祖中山靖王,先祖於九泉之下,亦可含笑也。
兩人雖短短几句交談,卻是你來我往彼此稱讚,因此皆是笑容滿面。
劉備望著這一幕笑了笑,富貴還鄉讓所有人都變了,連平日裡不善言辭的宗長,說起話也變得滔滔不絕起來。
將印綬交給漢王之後,各豪族宗長你一言我一語,擁護著劉備進城。
就在即將進縣城的時候,劉備停住了腳步,望著遠處翹首以待的黔首百姓作揖見禮,然後高聲笑道:“諸位鄉親父老,備遠去南邊多年,今日終得歸返涿縣,解桑梓之念,明後三日必在涿縣附近露天設宴,以美酒肉食與諸位同慶!”
“無論男女老幼,為涿縣鄉里親友皆可來。”
涿縣的鄉親父老先是微微一愣,然後轟然叫好。
“玄德如今貴為漢王,還是沒有忘記鄉里之情啊!”
瘦黃駝著背的老翁激動地點頭笑道。
“祖父,不能再叫漢王的字了,應該稱呼為大王。”
膚色黝黑的中年人聽見了祖父毫無顧忌的稱呼,心中立刻打起了鼓,擔憂附在對方耳邊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