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鄃縣夜裡袁兵發生營嘯譁變,許攸慘死其中,高幹趁夜突圍落入陷馬坑被擒獲,縛綁時還曾仰天長嘆:“假使援軍早至,我何落如此下場?!”
高幹和許攸都不知道,其實早在數個時辰前,淳于瓊與烏桓蹋頓的斥候騎兵,就已然接近鄃縣郊外十三四里處和巡視周邊的虎賁輕騎兵正面撞到一塊。
對面的烏桓斥候以為虎賁騎也是斥兵,雖然在心裡納悶中原斥候怎麼如此豪橫,連打探訊息的哨騎也是一人三馬的配置,比他們部落的一人二馬還離譜,但遇見了就不會輕易放過。
前哨戰向來要滅敵耳目,不把這些發現蹤跡的敵騎消滅,後邊的大批次騎兵還怎麼突襲?
烏桓騎兵沒有逃離,甚至立即吹響號角,召喚附近的斥候,接著一群頭戴圓頂尖帽,穿著輕便的皮甲,目露兇光的胡人,搭弓伏身掩殺而來。
虎賁騎的軍士原以為對方會逃,正想拍馬前去追殺,沒想到對方竟然還在召集人馬,頓時不驚反喜,不同於重騎只配長槊,他們輕騎除了人披甲外,還有環首長刀與角弓,連箭鏃都有遠射與近射之分。
胡人假如一心想要逃跑,他們還擔心這是誘敵之策,會把人騙到後面的烏桓人堆裡去。
但沒想到對方竟這麼有勇氣,敢於向虎賁騎發起衝鋒,立馬手鬆開韁繩,踩住馬蹬夾緊馬腹,引弓拿尖長倒刺有鏽斑的箭鏃,與馬兒保持幅度瞄準射去。
漢軍人數雖少一倍,但策馬衝鋒帶來的凜然殺氣和磅礴之勢,撲面而來。
“殺!”
“衝!衝!衝!!”
“二十步就收弓拔刀,速度要快!”
兜鍪插紅色飛羽的虎賁騎屯長,激憤地大吼道。
田野之間,近三百名騎兵廝殺到了一塊,誰也不肯低頭服輸,瞬間戰鼓催馬,殺聲貫耳。
雙方都有人中箭倒地,但明顯看得出被射落馬的烏桓人更多,畢竟除了幾名斥候長能穿鐵鎧外,其餘都是皮甲,而虎賁騎的騎兵角弓與箭鏃,是青州眾多工匠專門往破甲殺傷方向打造的,普通漢軍扎甲近距離都防不住,何況烏桓人的皮甲,能防住就不正常了。
烏桓斥候打算射完兩輪箭矢後,再拉開距離繼續搭弓,沒想到虎賁騎不僅能夠在馬背將雙手騰出,還緊夾馬腹頂著箭雨持續往前衝。
烏桓斥候長不禁露出茫然的表情,你們只是擅射的漢軍哨騎遊騎啊,怎麼打法跟正規的漢軍騎兵一樣,上來就要拔刀肉搏,馬背上掛的刀還那麼長,斥候不都帶短刀嗎?
斥候長在猶豫不決,進退之間,而漢兵已至,撞來就把烏桓砍得人仰馬翻,慘叫聲不絕於耳。
以錐形分為前後三部,前騎最多有四十騎,左右兩翼各有三十騎,待稍近後前騎猛地馳進,左右翼乘勢掩殺兩側,瞬間切開散落的烏桓騎軍,漢兵所過處折兵穿甲,殘骸斷肢,血肉橫飛。
烏桓斥候一觸即潰,駛馬狂奔望風而逃。
虎賁騎留下幾人救援傷者,又派三人去傳報敵騎已至的訊息,再從馬的背上取下箭袋繫好。
整點齊剩下的騎兵立即換乘軍馬再拍馬直追,沉悶的馬蹄聲漸漸遠去,一度激烈的廝殺聲也漸漸消散在天邊。
此地僅剩餘,漢旌旗迎風獵獵飄揚,軍中號角長鳴,血染斜陽,風沙銷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