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軍撲天蓋地而來,僅以五千士卒便迅疾攻入堅固的袁營,拔袁旗立漢赤幟,如排山倒海之勢,摧枯拉朽,猛烈不可抵擋。
就像獵人手中一把鋒利的刀,輕而易舉地劃開了獵物柔軟的腹部,霎時間猛力屠腸決肺,鮮血噴湧而出。
猶如猛氣吞赤豹,雄威躡封狼。
給觀望的鄃縣袁兵心裡蒙上一層陰霾,瞧見城外鼓角相聞,軍士刀槍密佈,敞空的旗幟迎風飄動,弓刀槍矛鎧甲增明,鏗鏘的擂鼓聲響徹天際。
那昂首挺胸,威風凜凜計程車卒,開始安營紮寨,軍營連綿數里,還望不見頭。
成千上萬的輔卒將鄃縣東、南、西、北四門圍住,然後再深挖丈寬壕溝,怕早打算不讓任何人逃走。
哪怕此刻天氣微微轉冷,但冀州兵看到這一幕,緊握軍械的手皆冒出了汗珠,不禁把長矛攥得死死的,只求慰藉自己,青州軍肯定攻不下厚實的城牆。
以前生活在鄉里,最多也就見過萬人聚在一塊,哪見過這麼多人馬,舉目望去,人如潮湧,萬頭攢動,還都是來要他們命,想斬頭顱而立功的人。
連聽說要發賞絹帛,袁兵也高興不起來,沒絲毫精神振作,士氣仍然低落。
倒是屯長、隊率、什長、伍長等武官,心裡終於鬆了口氣。
監軍校尉終於肯發放錢財給兵卒,他們也不用擔心被底下人,強行借頭立功了。
而高幹見城牆上諸多計程車卒都心灰意冷,神色委靡不振,心中一悸,知道再這樣放任下去,只恐會真守不住鄃縣,以他與袁公的關係,落到劉玄德手裡必將身亡命殞。
於是趕緊健步如飛走下望樓,目光瞥向眾人,高幹忽然抬頭高聲大笑吸引注意,面對眾多迷惑不解的臉龐,神秘笑道:“袁公任餘為主將之時,早已猜到劉玄德會率大軍圍困鄃縣,故讓我攜帶錢財、糧食、絹帛、金玉器件而來,只為安撫城中袍澤士氣。”
“屆時袁公將親起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而至,擊破劉備定鼎河北,成敗之機在此一舉。”
“鄃縣舉足輕重,動觀大局,若能在前抵禦青州軍等待袁公拊背扼喉,我河北必然大勝,諸位有重功在身,焉有不賞之理,否則豈能服眾乎?”
“何愁袁公無有田宅賞賜,且有志之士不飲盜泉之水,大丈夫不受嗟來之食,何須劉玄德給予殘羹冷飯,受人乞食。”
“劉備帶甲十萬,拔取一城而終日不克,必將師老卒怠,以我軍初銳擊之,可一戰而擒也,此乃兵機之要,非卿所能解,故不曾相語耳。”
高幹頷首說起來就滔滔不絕,不管怎麼樣,先把士氣穩住,田宅賞賜那等後面再說,待攻取青州和兗州後,還怕沒空餘的田地宅院。
只要我冀州贏了,一切都好說。
望見冀州兵卒還略微心有狐疑,就差最後一錘定音的話,就能讓袍澤重新振奮起來。
高幹嘴角露出笑容,神采奕奕大聲說道:“劉玄德屢勝而驕,麾下諸將士卒早有輕我河北之心,此戰兵戎機要,就在於南北合擊,前後並進一戰擊破劉備,國家安危,在此一舉。”
“將軍果無騙我,袁公當真率二十萬大軍趕來鄃縣?”
有兵卒不敢置信的問道。
這可比青州軍還要多啊,冀州、幽州能徵這麼多軍卒趕來支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