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聞言，默了下，終是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到了二樓顧沉房間的陽臺。
房間外，夜色微沉，月亮清清冷冷的掛在天空上，散發著清幽的冷光，遠處除卻幾盞依稀可見的燈火外，只留下一片寂靜。
顧沉單手插兜，修長的身體隱在一片寂靜之下，轉身，看向微倚在門邊的顧辭，幽暗的雙眸透出幾分笑意：“阿辭，來跟舅舅說說話。”
聞言，顧辭站直了身體，將門微微合上，走到陽臺上。
“舅。”顧辭許久沒說話，開口，聲音有些微啞。
顧沉側身，看著眼前從容淡定的少年，一下子有些恍惚起來，很難將他與小時候那個哭鬧著要去找爸爸的倔強的小屁孩聯系在一起。
“還是要和老爺子對著幹？”顧沉徐徐出聲問道。
顧辭看向遠處的那點點星火，恍恍惚惚的若隱若現，可是在這漆黑的夜裡卻又顯得異樣的溫暖。
收回眼神，微垂下頭，良久才答道：“嗯。”
“理由。”典型的顧沉作風，幹淨利落。
“一個人。”
“比老爺子重要？”
顧辭搖搖頭，不能比，比不了。一個是他的骨肉至親，一個是他藏在心裡好久的人。
顧沉有些無奈，孩子大了，心裡的想法一個藏得比一個深，怎麼也挖不到底。
老爺子膝下就這麼一個寶貝外孫，早幾年就已經盤算好了要把顧辭送出國學習，誰知道想法一說出來，第一個反對的就是顧辭，怎麼說都不答應出國的事，問他理由，又死活不開口。
顧家的人都知道，老爺子執意要把顧辭送出國理由絕對不是想讓外孫鐸一層金回來這麼膚淺。
老顧家家大業大，遲早得有個人來繼承，除了顧辭這一個親外孫，老爺子別無選擇。
自己的外孫有幾把刷子老爺子心裡最清楚，現在顧辭拒絕出國深造，非得留下來安安穩穩上個高中，在老爺子看來這就是閑的蛋疼。
“阿辭，你應該知道，老爺子就你這麼一個親外孫，他把你看的比誰都重。顧家的這個擔子，你是遲早要擔起來的。現在有我和老爺子替你看著顧家，可我們誰都不能替你一輩子，老爺子年紀越來越大，舅舅又只是老爺子從你外叔公那過繼來的，沒有理由一直把著顧家不放。”顧沉摸出煙，想點上一支，沉默了一會，又將煙盒放了回去。
顧辭只安靜的聽著顧沉這一席話，久久未能開口。
“舅，對不起。”良久，顧辭才出聲。
聞言，顧沉笑了笑：“小崽子，舅可不是要聽你這句話。”
看著顧辭微垂著頭，顧沉又補充道：“阿辭，你若現在真不想答應老爺子的要求，那舅舅可以幫你，先安安穩穩上個高中，只是，你自己要想清楚以後的路要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