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還有一個星期吧。”
“上什麼學啊？”
“高中啊，爺爺你又忘了。”顯然這段對話已經重複了很多遍。
“高中，高中好，那個高中啊？”
“五中，南城五中啊爺爺，就您這記性哪天把我也給忘了。”
“五中啊，五中好，出狀元，一堆一堆的狀元。”老人顯然沒有聽見宋歡魚呢喃的後半句話，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眼裡盡是慈愛。
沉默了一會，老人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慢悠悠的說道：“我的小孫子今年也要上高中了，上高中了。”
宋歡魚知道老人有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孫子，但也僅僅是知道而已。每次宋歡魚想往深處問的時候，都會被宋女士打斷。
所以從記事起，老先生口中的那個小孫子都是活在宋歡魚想象中的一個人。
不見得佔了多大的分量，卻時不時被周圍人若有若無的提起。著實讓宋歡魚心癢難耐。
宋歡魚看著老爺子，希望他能多說點這個話題，可惜，明明前一秒還在和人聊天的老爺子，頭已經一垂一垂的打起了瞌睡。宋歡魚抓狂，每次說到關鍵都這樣。
宋歡魚剛準備把人搖醒，宋女士就進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男人一言不發，直接走到陳老身邊，把半睡不醒的老人帶走了。
宋歡魚迷迷糊糊地站在一旁看著男人把老人帶走。關上門，宋歡魚扭頭，滿臉求知慾的盯著宋女士。
宋女士勉強開口：“那個是陳老的兒子。”
“那我以前怎麼沒見過？”
“人家最近才回國…”
“那光頭爺爺的孫子呢？我怎麼也沒見過？他不是和我一樣大嗎？剛才光頭爺爺說他小孫子也要上高中了，是哪個高中啊？”
面對宋歡魚轟的拋下的一連串問題，宋女士只回了她一記爆慄，涼涼的丟下一句，“不知道。”
宋歡魚捂著頭趴在桌面上，嘴裡嘟囔著，“不告訴我算了。”
宋女士看著女兒明顯憋著氣的樣子，不覺好笑，怎麼這小家夥對別人家的事就那麼感興趣呢？
清了清嗓子，宋女士很鄭重的開口轉移話題；“你那不靠譜的老爸給你買了輛腳踏車。”
宋歡魚抬頭，不解，“買腳踏車幹嘛。”
宋女士整了整桌面上的資料，答道：“你爸爸說你長大了，高中只有開學的前一個星期我和你爸會負責接送，讓你熟悉路程，以後——你都要自力更生了。”
宋歡魚對腳踏車有陰影，大概是五六年級的時候，宋歡魚騎車在一個下坡路段摔的特別慘，從那以後，宋歡魚再沒碰過單車。
宋女士明顯看出了宋歡魚眼底的猶豫，接道：“當然，這只是其中的一種選擇，你也可以選擇早起犧牲一點睡眠時間去搭公交，只是，萬一把握不好時間，你會遲到。”
宋歡魚覺得自己還能在掙紮一下：“媽，你說，我是不是你們親生的？”大家說，這是跟女兒說話的語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