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翟高為什麼會這樣,你們有問出什麼嗎?”半山,翟斯年苦著一張臉道,將這個問題又拋給了馬利盾。
“他既然已經決定要承擔所有的罪責又怎麼可能說出點什麼?”馬利盾苦笑。
“我相信他是無罪的,我會給他找最好的律師。”翟斯年的情緒依然激動。
馬利盾仔細端詳著他臉上的表情:“你們兄弟感情真好,我聽翟高說你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翟斯年頓了頓:“看來你和翟高的感情不錯,他連這個都和你說了。”
馬利盾淡淡地牽了牽嘴角:“是的。我聽他說了一些你們的事情,也知道你的童年並不快樂。”
翟斯年的身子猛地一顫,臉上的神情不受控制地變化了一下:“是麼?”
像是為了回應翟斯年的疑問,馬利盾輕輕地點了點頭:“從很小的時候你便知道,別的孩子都有父親,你卻沒有,你更知道,你沒有父親是因為你是一個只能被藏起來的孩子。”
說到這,她有意頓了頓,觀察翟斯年臉上的表情,發現他的表情僵硬,似乎在極力剋制什麼,她繼續道,“所以你並不喜歡你的母親,因為你從內心認定,是因為你母親讓你受到了這樣的待遇。而隨著年歲的增長,你的這份不滿漸漸變成了厭惡,甚至是憎恨,可那畢竟是你的母親,你無法對自己的母親下手,便將目標鎖定了和你母親相似的人... ...”
“你到底想說什麼?”翟斯年終於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雙手交握放在桌面,十指緊緊地扣在一起,看得出他在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
馬利盾亦將雙手放在桌面,身子前傾,盯住翟斯年的眼睛:“你到底為什麼想和我結婚?”
翟斯年的神情微微一變:“這個問題和之前你對我的那一番關於童年的揣測有關系嗎?”
“有直接關系。”馬利盾肯定地道。
翟斯年頓了頓才道:“我說過了,因為我喜歡你。”
馬利盾嗤笑:“也許吧。”
“你不相信我?”翟斯年冷聲問。
“我只是覺得你和我對喜歡的定義似乎有些分歧。與其說你喜歡我的人,不如說你喜歡我臉上的某些特徵,比如... ...”說著,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眼角的那顆黑痣,“這顆痣,再比如這張臉。”
翟斯年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但他仍是強自鎮定地問:“你今天真的很奇怪,你的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
馬利盾輕輕地扯了扯嘴角道:“咱們十年前就見過不是麼?這才是你真正想娶我的原因不是麼?因為十年前你讓我逃脫了,所以十年後的你要彌補自己的遺憾,再一次將我綁在你身邊。”
這一次翟斯年直接不說話了,而是用一種看怪物一樣的眼光看著馬利盾:“你的腦子真的不正常。”
馬利盾像是早就料到翟斯年會有這種表現一般,閑適地靠在椅子上,緩緩地道:“剛才也說了,翟高承認自己在十年前殺害了賀穗,雖然有證據,並有他自己的證詞,但直覺告訴我他並不是兇手。那麼咱們就從他不是兇手這一點出發反向思維,便可以發現,他沒有任何頂罪的理由,除非那個真正的兇手對他很重要,這個人要麼是他最珍視的朋友,要麼就是他的親人,順著這條線索,很自然就將目標鎖定到了他的父親、母親以及你的身上。而結合賀穗的素描本,你的嫌疑無疑是最大的。既然鎖定了嫌疑人,那麼便是動機,我在對你調查後發現你的整個學生生涯幾乎一直在轉校,而且原因幾乎與鬥毆有關,可見你的心中積攢了不少的怨氣,怨氣的源頭無疑和家庭有關,我走訪了你當年的鄰居,他們反應你和母親的關系並不好,相互之間幾乎很少交流,而你大學的同學也反應,從你進入翟家之後,你的母親對你幾乎是不聞不問,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翟高的身上,這讓你對母親心生怨氣。很自然,我不得不將目光轉向了你的母親,可在這中間我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賀穗在眉眼之間和你的母親有幾分相似, 最像的是她眼角的那顆痣,同你母親一模一樣,這使得我聯想到了自己曾經的遭遇,我將自己同賀穗的長相進行了對比,發現我同賀穗竟也有幾分相似,最重要的是,我的眼角也有痣。這是巧合麼?不,我認為這是必然。你在殘忍地殺害了賀穗之後使你感受到了快感,也使你的膽子變得越來越大,於是我成為了你的第二個目標,你甚至連同我接觸都省了,直接對我痛下殺手。”
聽到這,翟斯年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馬利盾,我看你是查案查瘋了,這麼荒謬的故事都能編出來。”
“故事麼?”馬利盾冷笑了一聲,然後從包裡拿出一張照片推到了翟斯年的面前:“這是從賀穗的電腦裡查到的,雖然當時翟高為了銷毀證據將電腦裡的照片都刪除了,但這難不倒技術部同事,在恢複的照片裡我們發現了這一張,你很聰明,沒有留下任何同賀穗的合影,可惜你在幫賀穗照片的時候忽略了她身後的窗玻璃。”
翟斯年順著馬利盾手指的放向看過去,發現在照片裡賀穗的身後的確有一扇窗玻璃,而玻璃裡印出的是他的臉。翟斯年的臉耍地就白了,半晌,他啞著聲音道:“就算這樣也只能證明我認識賀穗,不能說明我殺了她。”
馬利盾冷冷地道:“你有沒有殺賀穗我們自會弄清楚。”說著,她拿起手機正準備撥打電話,翟斯年卻像是料到了什麼一般,搶先道,”你清楚這樣做的後果麼?“
馬利盾冷眼看他:“什麼後果?”
“什麼後果?就因為你父親是省檢察廳的副廳長就可以為所欲為,包庇你的罪行?就像十年前一樣?”馬利盾忽然變得激動起來,“原本玉宇的案件十年前就可以破了,就因為你的父親進行了司法幹預,這個案子才足足拖了十年,也讓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兇手逍遙法外了十年,所以我一定要親手抓住你,讓你和你的父親為玉宇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