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車裡伸出一隻手,氣得發抖,顧箏胸口有傷,說話不太利索,只急促喘了幾聲,大罵,“不孝子!”
顧晏生從袖中掏出一塊手帕,覆在顧箏的手上握住,“父皇,身體重要,莫要太開心,對您身體不好。”
顧箏氣到極點,反倒笑了起來,“不孝子,你這般做就不怕被載入史冊,後人辱罵?”
顧晏生失笑,“父皇,你忘了,這世間正義,史冊,都是由勝利者編寫,失敗者才會被後人辱罵。”
如果顧晏生今天輸了,才會被記入史冊,說他造反不成被蕭將軍拿下,蕭將軍反倒成了英雄。
如今他成功了,世人只會贊美他,有勇有謀,一代明君。
顧箏失了心似的,瘋癲大笑,“顧晏生,逼宮上位,你當真可以。”
“是父皇教得好。”顧晏生格外謙虛。
其實按照他原來的計劃,保險起見最少要等到顧箏死後,他的軍隊才會出現,是專門用來對付蕭琅的。
畢竟不是從小訓練出來的,各方面差了一些,算是半成品,半年後才能勉強與蕭琅的軍隊一較高低,勝在數量多。
這麼一大批軍隊,擱哪訓練都會被發現,所以他分成了五六個地方,分別在鄰城招募,一個地方七八萬,六個地方就是五十萬左右。
人雖然多,不過一上戰場就會淘汰大半,尤其是跟蕭琅的鐵騎作戰,損傷更大,五十萬對二十萬,竟還是沒有萬全把握。
他本想加強訓練,再招募些精兵,力求在數量上完勝,誰料現實不給他發展的機會,何文斐竟回來了。
他料定其中必然有詐,便命所有兵馬從四面八方趕來,人數太多,位置也太散,來遲了一步,若是在何文斐意圖刺殺顧箏之時出現,助他一臂之力,打著他的旗號,說不定那時便能殺了顧箏,何鈺也不會為了救他父親被逼上深山,如今下落不明。
說到底還是準備不妥,沒能將各種意外算在其中,最大的困難便是他是太子,不能私自豢養兵馬,養在其它地方也要小心翼翼,生怕被各地官員發現。
將各地兵馬集中京城也是困難重重,突然冒出這麼多軍隊,自然惹人懷疑,所以他們只能扮成老百姓,逐個上京,實在不行便只能避人耳目,翻山過來,如此自然拖了不少時間,顧晏生方才與蕭琅廢話半天,極力拉攏羽林軍和禁衛軍,就是怕他的兵馬還沒趕到,他便已經死在蕭琅劍下,如今蕭琅想動也動不了他。
他的軍隊已經來了,穿著蕭琅鐵騎的衣裳,蕭琅遠遠一看,以為是自己的人,誰料那些人全都自覺的站在顧晏生身後。
“你……”蕭琅蹙眉,“竟將十萬鐵騎盡數替換……”
原來剛剛看到的兵馬並不是他的,是顧晏生的,顧晏生在山下將他的十萬鐵騎攔住,盡數殺死後又叫他們換上鐵騎的衣裳,如此便算名正言順的軍隊,他張口一句這就是鐵騎,誰都反駁不了。
“還要多謝蕭將軍配合。”顧晏生目光幽幽,遠遠看來,“蕭將軍的二十萬兵馬皆屬上佳,跟隨蕭將軍多年,個個都能以一敵多,我雖召集了五十萬兵馬,還是沒有自信,不過蕭將軍給了我機會,竟將軍隊一分為四,分別留在京城,山下和二皇子手裡,自己只帶了五萬兵馬,既然蕭將軍這麼給面子,那本宮自然要成全蕭將軍。”
勝負已定,蕭琅再想逆轉乾坤都不可能,其他人即便知道了這裡頭的彎彎道道,也阻止不了,就算曉得自己被利用了,也只能聽之任之隨著,如今顧晏生最大,掌握了全域性。
偏偏就有人不信命,尤其是站在頭排的人,將過程聽了個完全,顧晏生眨眼的功夫,一把長劍從他身後射來,還沒到他跟前,便被無雙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