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什麼意思?”何鈺抽了抽劍,“瞞了我什麼?”
顧晏生不正常,太不正常了,肯定有事,他那麼要強的人,怎麼可能想死。
“我說過了,與其將來讓你當皇上,納後宮,選男妃,不如先殺了我,我死在你劍下,你這輩子都別想忘了我!”
顧晏生緊緊握著那劍,何鈺不敢用力去抽,怕傷著他,他往前走了一步,陡然挺了挺胸膛,往劍上撞去,何鈺情急之下抽劍,已經來不及,那劍還是刺進了顧晏生的胸膛,只不過他撤的及時,只深入一點,見了血而已。
顧晏生沒死成,似乎很失望一樣,也不看何鈺,視線停留在別的地方,茫然一般,遲鈍轉身,扶著練武場邊緣的石柱緩慢離開。
他胸口還有血,走一步便會留一個血印,斑斑點點,在淡灰色的石板上分外明顯。
不知是累了還是受傷太重,那步履蹣跚,像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虛弱無力。
何鈺驀地追上去,用力一撞,將人撞進旁邊的草叢裡,顧晏生也沒反抗,安安靜靜被他壓在身下,一動不動,“你說實話,是不是身體裡的毒出了問題?”
原來他便覺得顧晏生那個模樣,整天泡藥泡藥,泡的人都不像人,遲早會出問題,再加上前一段時間他說過,能活三十就滿足,怕不是隻想活三十,是最多隻能活三十。
他體內的毒出了問題,知道自己活不久,所以想死的轟轟烈烈一些,叫何鈺記住他一輩子。
“不是。”顧晏生幽幽望他,“是你被我說動了,你猶豫了,你眼中有一瞬間帶著殺氣,何鈺,我在你心裡不是第一位。”
他嘆口氣,“你說的對,是我太自信了,我原本以為你只是沒有正視而已,我錯了,在你眼裡始終權利第一。”
何鈺坐起身,沒說話。
“何鈺。”顧晏生目光陡然一變,從憂鬱變成了陰冷,“你記住了,我說過的話始終算話,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坐一天,你便一天別想登上皇位,我就是要你看著,一輩子盯著我,覬覦我座下的皇位,卻始終得不到手,記住那種抓心撓肝,恨不得我死卻又下不去手的感覺。”
他驀地推開何鈺,甩袖離去,徒留何鈺一個人坐在草叢裡,面色凝重。
他一定瞞了什麼事,不可能只單單這些,縱然何鈺被他說的動了心,可也只是一剎那,他在瞬間反應過來,最終還是選擇放下了劍,這已經證明瞭他的選擇。
顧晏生和皇位,他選了顧晏生。
感情壓下理智,佔了上風。
為什麼?為什麼還是這種結果?
何鈺怎麼都想不通,他只本能覺得,跟顧晏生的身體有關,也才幾天沒督促他吃飯而已,他又瘦了,現在鬧成這樣,倒不好給他送飯了。
四下無人,沒人瞧見,他心煩意亂,索性直接躺在地上,地上是涼的,上升的體溫終於慢慢降了下來。
突然感覺自己是個渣,權利和顧晏生的二選一就好像錢和男朋友的選擇,他太愛錢,以至於忽略了男朋友,在男朋友將錢和他自己擺出來,叫他選的時候,他有一瞬間想選錢,恰好還被男朋友看了出來,不生氣才有鬼。
生出來也好,免得憋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