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沒等來結果,倒等來了一個人。
顧晏生一身明黃,胸前金龍張牙舞爪,煞是威風,他屈尊跑去地牢,嚇的獄頭險些沒尿褲子,趕忙跑前跑後將牢房開啟。
顧晏生帶了酒和幾樣小菜,低頭一瞧,何鈺的桌子上也有好酒好菜,“我還當你會受苦,沒成想都到這兒了,也能混開。”
“是銀子和陛下的令牌管用。”何鈺等候他多時,筷子多備了一雙,酒杯也是兩個。
顧晏生也不客氣,將酒菜一一拿出來擱在桌上,又用那雙玉手給何鈺剝蝦,“不問問我查的怎麼樣?”
“不用問,肯定是證據確鑿,過來接我的。”何鈺十分自信。
“不是。”顧晏生打擊他,“還要再住兩天,但我已經掌握了更多的證據,只是這事關繫到皇家威嚴,不好辦啊。”
雖然顧箏確實做了不少壞事,人證物證俱在,但他畢竟是皇室中人,原來的皇上,現在的太上皇,之前也從來沒有過告太上皇這種事發生,很多人建議他殺了何鈺,保全皇室名譽。
偏偏顧晏生非要反其道而行之,殺顧箏,保何鈺,告訴全天下的人,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誰都不能例外,他這一大義滅親,今後不僅名聲大漲,還能吸引許多寒門子弟。
這些人文生風骨,覺得朝廷蛇鼠一窩,不願意入朝為官,寧願做一個酸秀才,勉強餬口都不願意給大尚效力,顧晏生已經昭告天下,英雄不問出路,人才不追過往,趁這個機會廣納人才。
何鈺一言不發的瞧著他,“顧兄沒說實話。”
“哦。”顧晏生挑眉,“何以見得?”
“顧兄心情好的時候,眼睛是亮著的,便如現在這般。”何鈺靠近他,仔細看,“如果沒有喜事,顧兄不會這般開心。”
顧晏生失笑,“何兄還真是瞭解我,確實有個喜事,禦史大夫給我出了個好主意,既可以保全皇室龍威,又可以保你出來。”
“棄卒保帥?”何鈺早便猜到了。
“沒錯,將父皇身邊的大總管推出來做擋箭牌,就說是受了大總管蠱惑,父皇一時迷了心竅,後面的所有事也是大總管為了維護父皇所做,與父皇無關,這樣你父親可以沉冤得雪,父皇也不至於名譽掃地。”
這是如今唯一一個可以兩全的辦法,但他怕何鈺不滿意,何鈺要的是顧箏的命,但這個時候顧箏不能死。
他一死就等於坐實了殺何鈺奶奶和上一輩全家的事,他死是小事,但是會影響皇家權威。
何鈺點點頭,“既然我父親不是造反,是報仇,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無罪釋放,然後官複原職?”
“你?”顧晏生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戶部侍郎我心中已經另有人選。”
何鈺無語,“逼你吃飯的事你還要氣多久?”
這也太小氣了,都好些天了。
“只有逼我吃飯嗎?”顧晏生反問。
“咳咳……”何鈺有些心虛,“還有調戲你,害你在大學士面前丟臉,我賠罪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