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箏坐在對面,臉色如常,挑挑眉,平淡道,“你不知道?”
何鈺自然知道,只不過他現在氣的喪失理智,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力,但是細細想來,皇上的目的可能就是這個。
說出來叫他氣的喪失理智,做一些沖動的事,譬如當場沒忍住,對皇上下手,亦或者回去之後因為恨,匆匆想個對策,就急著弄死皇上,結果反被皇上弄死。
來之前皇上是知道他想暫時避開,跑去西北賑災,不給皇上下手的機會,但是皇上心急,將過去說出來,何鈺肯定就不想再離開。
他要找機會報仇,跑那麼遠,肯定是沒有機會的。
相對的,他跑那麼遠,皇上也沒機會對他下手,所以想個法子,叫他自己主動留下來。
“皇上老謀深算,微臣自愧不如,佩服。”顧箏確實厲害,但是他有一個缺點,他從來不表面做一些壞事,譬如當場找個理由弄死何鈺,亦或者打發顧晏生,他非要暗搓搓的將人弄死,做一些表面功夫。
表面留牌坊,暗地裡壞事作盡,虛偽,偽善,許是太在意大家的看法,亦或者想收買人心,如果君王是個濫殺的人,隨便找個理由弄死大臣,以後誰還敢跟他?
但何鈺覺得還有其它原因。
“皇上,微臣早就聽說皇上文成武德,尤其是一手劍法,練的爐火純青,出神入化,微臣鬥膽,想向皇上討教兩招。”何鈺做了一揖。
皇上嘴角勾起,“既然何丞相有這個雅興,朕奉陪便是。”
“多謝皇上成全。”何鈺做了個‘請’的手勢,“請皇上移駕練武場。”
皇上撩起衣擺,在前開路,何鈺緊跟其後,倆人一前一後到了練武場,秉退下人,單獨練武。
“皇上,練武受傷乃家常便飯之事,請皇上務必不要手下留情。”何鈺挑了一把稍稍趁手的劍,顛了顛握在手裡。
他還是太年輕,實在忍不住心中怒火,攻了心似的,在他胸中燃燒。
這股氣不出不行,既然已經撕破了麵皮,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先打一頓再說。
“何丞相也是。”皇上笑意越發的深。
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膽小鬼,縮在何文斐身後,何文斐不在,他依舊過的逍遙自在。
都說人老成精,許是真的老了,滿朝文武論心機沒幾個比得上他。
何鈺打的什麼主意他也知道,不過是以為他的手還沒好,暫時改練了左手,自然比不上原來的右手。
他猜的沒錯,那手確實沒好,顧箏甚至有些後悔,沒有早些改練左手,如果早些改練左手,說不定就能提前擺脫那人。
可惜他優柔寡斷,著實拖了些時間,等反應過來,早已經不惑之年,學東西沒以前那麼快,但是對付何鈺也夠了,他比何鈺多活了一倍的歲數,吃了鹽比何鈺走的路還多。
功夫功夫,很多時候不是靠死練,是靠經驗,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