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了,爹腰上還是那個荷包。
何鈺失笑,“我爹連見我都不願意。”
“這是你自己的原因,可不怨我,咱們走吧。”朱翟絲毫不為所動。
何鈺明白,“我知道,就走了。”
他最後看了一眼站在躺椅旁,努力朝這邊聽聲音的娘,和站在樓上,半隱在黑暗裡的爹,決然離開。
既然是爹孃的意願,當遵守便是,何鈺不認為他爹沒有自保的能力,即便龍困淺灘,那還是龍。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總歸他爹還是比他厲害,他爹都破不開的局,更何況何鈺。
他只能選擇相信他爹和娘,便如爹孃相信他一樣,京城內兇險,長安便安全了嗎?
爹孃都能放手讓他去長安,他為什麼不能放手,留爹孃在京城?
只要新皇一日不倒,他爹孃該是一直安全的,何鈺能做的就是繼續運糧下來,保證新皇與舊皇的爭霸。
其實他爹和娘還可以選擇隱居,非要繼續卷在漩渦中,說明野心未消,還想翻身。
就跟何鈺似的,他也可以選擇隱居,但他偏不,也是野心作祟,不甘心平凡。
當初對他來說,也是進退兩難,他也熬過來了,發現雨過天晴之後是一片好彩虹,他爹必然也可以。
何鈺與遺風還有其他人一道,跟在朱翟身後,越走越偏,漸漸偏離了原道。
幾人都是記憶力超群的人,瞬間發現不對勁,遺風上前一步拔劍,“朱前輩,這跟我們來時不是一條路吧。”
朱翟一點不慌,“換一條近路。”
“不用了。”遺風那劍逼近,“我們就走原來那條遠路。”
朱翟淡淡瞥他一眼,“我兒女和妻子都在你們手裡,還怕我耍花招不成?”
“遺風。”何鈺叫住遺風,“朱前輩說的是,我們聽朱前輩的。”
遺風聽了命令,收劍站回何鈺身邊。
幾人繼續走在那條路上,越走越往角落裡去,原來還有幾盞燈,後來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好在今兒沒有下雨,下雨便是雪上加霜。
又走了半刻,朱翟終於停下。
何鈺四處看了看,“朱前輩,你帶我們來這裡做甚?”
這裡比他們進來時那條路還要荒涼,再往前走一點,便是燒毀的房子,塌了一半,只有一半還在顫顫巍巍立著。
“你抓我妻兒,差點害的我官位不保,你說我帶你們來這裡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