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也聰明,知道自己一個人肯定出不了城,但是有五十萬大軍壓陣,誰敢攔?
倒是他父親,一直沒有訊息,昨個遺風回了一趟何府,早便被人洗劫,只有一個大管家住在隔壁,手裡拿著一張父親的信,信上寫了四個大字‘隨機應變’。
意思是說自求多福。
何鈺自個兒琢磨,他這麼說有兩個可能,第一,跑去了別的地方,這邊鞭長莫及,第二,遇到危險,自身難保,更何況救他。
第二種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沒有可能,就像顧晏生似的,是那人兒子,結果趁敵軍攻城的功夫叫人刺殺自己的兒子。
連自己的兒子都敢殺,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
他爹是個權臣,對他威脅極大,有機會除掉,幹嘛不除,到時候便說是諸藩王攻城,不小心把丞相弄死了,自己摘個幹幹淨淨。
說起來不止他爹不見了,連太尉和禦史也不見蹤影,朝廷大臣一個沒瞧見。
大概是朝廷大臣各個拖家帶口,不好帶,幹脆只通知,叫他們自己能跟上便跟上,跟不上自己走,目的地相同便是。
其實各地藩王五十萬大軍從四面八方襲來,先進的城,再去攻打皇宮,那麼大的仗勢,長眼的早該跑了。
五十萬大軍奔騰而過,怕是會響起地震一般的響動,整個京城都聽的一清二楚,等皇宮失守,那些人便會過來找他們算賬,燒殺擄掠,無所不做,無所不為。
哪個還敢留下?
所以其實先跑的不是皇上,是京城的百姓和商人,那些大官自然也不敢留,趁敵軍攻打皇宮,沒空抽身,先一步離開。
說不定他爹也早早去了隔壁城,與他娘彙合,恩恩愛愛,徒留他與姐姐受苦受難。
何鈺自己倒是無所謂,就是委屈了姐姐,姐姐懷孕不曉得有沒有與爹說過,說過的話爹應該會再派些人手照顧她,怕就怕姐姐也在賭氣,恨父親上回沒幫她,這回幹脆沒告訴他。
父女沒有隔夜仇,希望都能平安無事。
何鈺人往榻上一躺,又被顧晏生叫了下來,“把衣服換上。”
他指了指角落,那裡有個託盤,盤子裡是早便準備好的幹淨衣裳,何鈺細細一瞧,發現竟是他自己的。
“什麼時候拿的?”何鈺居然不知道。
“拿我孃的牌位時。”顧晏生接著看方才看過的書,“你身體未愈,不能再穿潮濕的衣裳,換上吧。”
何鈺拉出託盤,拿出衣裳,又瞧了瞧四周,“在這裡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