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會不會卸磨殺驢?”何鈺丟下方才沉重的語氣,轉而輕快起來。
今個兒早上顧晏生被人叫走,何鈺一個人無趣,便去了教堂,大傢俬底下左瞧瞧他,又瞧瞧他,都道他現在的身份尷尬,每回都被顧晏生卸磨殺驢。
比方說第一次,本打算將顧晏生納入皇後的羽翼下,誰料顧晏生跑去了周許兩家,這第二回 ,顧晏生不顧他們的舊情,把他站隊的大皇子給幹掉了。
兩次都栽在顧晏生手裡,還整天跟顧晏生哥倆好的模樣,實際上人家顧晏生就是利用他雲雲。
何鈺自己琢磨了一下,是啊,他被顧晏生欺負的好慘啊,這才一個開始,以後顧晏生當了皇上,豈不是更慘?
顧晏生張張嘴,剛要回答,何鈺突然插話,“你要是卸磨殺驢,我就站隊二皇子。”
“你要是站隊二哥,我就幹掉他。”顧晏生剛拔了草,手上盡是泥,他站在窗外,遠遠遙望過來。
那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燦若星辰,點漆似墨。
這個人何鈺還是不懂,到底什麼意思?
他對他來說很重要?還是單純為了利益?需要何家的支援?
或許兩樣都有。
他是唯一一個對他雪中送炭的人,比得上萬千錦上添花。
何鈺當初為什麼會選擇他,便是因為顧晏生一無所謂,除了他,還是隻有他。
現在成果出現了,顧晏生一堆的毛病,既有潔癖,又不愛與人親近,只除了他。
所以其實大家說的那些,何鈺根本沒當回事,因為不會出現卸磨殺驢的事。
當然也不一定,顧晏生天生冷血冷肺,在他眼裡只有一個‘利’字。
紅煙幫了他,被他冷言冷語氣走了,周許兩家也在幫他,可一樣進不去他的心,何鈺在他心中何種地位,何鈺自己也不知道。
但一定是不輕的,否則他不會沖動之下說出那種話。
隔牆有耳的道理顧晏生不會不懂。
“看把你能的。”何鈺能說什麼,只能調侃一句唄。
不過話說回來,顧晏生好像是幹掉了大皇子,既然能幹掉大皇子,那會不會也能幹掉二皇子?
應當不會,無緣無故,他不會拿別人開刀,除非那人先惹到他。
“我說認真的,沒有開玩笑。”
外頭天悶,顧晏生出了些許薄汗,有汗珠順著下頜流進白皙的脖頸裡。
上天是公平的,給了他悽慘悲劇的身份,便將人造的這般完美,五官無可挑剔,身形消瘦均勻,即便穿了一身素衣,也難掩貴氣。
他便是天生的王者,天生該站在世界的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