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這麼嚴實他也能找到?
何鈺當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人怎麼能這麼固執呢?
藏起來就是不方便叫他洗的意思,顧晏生似乎沒察覺似的,對這東西容忍度為零,一天都忍不了,當天就給他翻出來洗了。
何鈺眨眨眼,去外面收了幹淨的褻衣換上,收拾整齊後披上披風,小步走近顧晏生的床邊,頓了頓,那手舉起,掀開同色的床簾往裡看了看。
黑暗裡瞧不清臉,只隱隱約約覺得他的肌色發白,蒼白的那種,有種不健康的感覺。
彷彿人死後,血液流幹,冰在冰櫃裡許久,又放出來似的。
顧晏生太愛泡澡了,把自己泡的像屍體。
他用藥過猛,泡過的澡堂子何鈺都不敢重複使用,偏偏他又懶,不想重新打水燒水,須得費很多時間和功夫。
如果他想洗,要先跟顧晏生說好,他洗完了顧晏生再洗。
難為顧晏生的潔癖,居然忍了下來。
畢竟是他自己的毛病。
何鈺松開手,戴上帽子匆匆離開。
他一走,床上的顧晏生陡然睜開眼,眼裡絲毫睡意也無。
他已經醒了有一段時間,從何鈺爬起來,出去找褻衣開始,褻衣是他洗的,自然想看看何鈺的態度,是大喊大叫,特別介意,還是默默接受?
其實他最希望的是何鈺自己把褻衣洗了,但何鈺就是沒那個自覺,藏著掖著也不要自己洗。
何鈺的腦迴路就沒有‘自己洗’這三個字。
他出去了有一段時間,顧晏生爬起來,披了披風,點了蠟燭出來瞧瞧,竟意外瞧見何鈺還沒走遠的身影。
這是做什麼?
上次他也是差不多時候追出來,何鈺走的非常快,刻意避開他,這回卻像故意等他似的,走的慢悠悠的。
何鈺不瞎,也不笨,聽覺更沒有喪失,應當是知道身後有人,顧晏生還點了蠟燭,有亮光,能不知道嗎?
既然知道,為什麼不躲不避?
這是叫他跟上的意思。
顧晏生緊了緊披風,戴上帽子跟去。
路有些繞,何鈺還像上回似的,穿過大半個書苑,逛了兩圈庭院,最後將人帶去夫子們住的地方。
其實離他們很近,就隔了一條小溪而已,這麼繞來繞去,顧晏生還當他要出了書苑,誰知又繞了回來。
何鈺是習慣,因為每回去找武夫子,都要動手,動手前不熱身,到時一準吃虧。
他帶著顧晏生繞來繞去,也當是提前給顧晏生打個預防針,別叫他待會兒輸的太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