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生白他一眼,“帶回去也是我自己洗,不帶回去還是我自己洗,為什麼要帶回去?”
他的衣服一天一換,一天一洗,雷打不動,除非下雨下雪,稍稍放了兩天便覺得渾身不自在,何鈺居然能攢一個月。
厲害。
何鈺無語,“為什麼不叫別人洗?”
顧晏生拉回被子,“你有那個臉,我沒有。”
何鈺眨眨眼,“你幫我洗就有臉了?”
顧晏生掀開被子佯裝起身,何鈺怕捱打,麻溜跑了出去。
“早飯不用喊我,我有事出去一趟。”
他匆匆出門,順便將門帶上。
顧晏生重新躺回去,半響突然爬起來,看了一眼床頭的漏沙。
他有一個偏大的漏沙,洞眼做的極小,臨睡前擱下,第二天早上正好流盡,現下裡頭還有兩指細沙,說明天還未亮。
顧晏生下床走到窗前,推開窗戶看了看,月亮高掛,這個鐘瞧著才三更不到而已。
這麼晚何鈺能有什麼事?
他不放心,匆匆披了披風跟上,何鈺早已走遠,不過書苑就這麼大,而且從他這裡無論去哪都有一條必經之路。
走快些還能趕上。
顧晏生加快腳步,果然見前面不遠處一道黑色身影,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那黑影一閃步入拐角處,顧晏生緊跟其後,可也晚了,前面空無一人。
何鈺發現自己被跟蹤,藏起來亦或者加快步法離開,等他一走才會出現。
既然不想告訴他,那便作罷。
顧晏生轉身往回走,等他走遠,何鈺果然從藏身的地方走出來。
雖然顧晏生跟他結了拜,還幫他洗了褻衣,不過這件事還是不能告訴他,就讓他繼續誤會下去吧。
何鈺戴上披風的帽子,繼續往前走,沒出書苑,書苑四周有人把守,畢竟住在這裡的都是皇子世子和朝中大臣的子女,全是祖國的花朵,未來的希望,看守不好便會給人可趁的機會,往裡投毒,能毒死一片。
就算大尚造人再厲害,想再培養出一代天驕,還是需要很多年,這中間空缺的部分怎麼彌補?
何鈺在書苑附近繞了幾圈,差不多確定身後無人跟蹤,便走進了夫子們住的那棟樓,他熟門熟路來到武夫子的門前,也不敲門,就那麼走了進去。
那門似乎是故意給他留的似的,也沒反鎖,何鈺兩步跨入,進門後第一時間將門反鎖。
門後有兩道保險,一道是用粗壯的木頭插銷,另一道掛了個大鎖。
鑰匙何鈺竟然也有,拿出來將鎖好才走進裡屋。
裡屋也沒人,何鈺知道,自來熟似的擰開花瓶下藏著的凸起,開啟一道暗門,他進去後那道暗門自動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