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生挖了一夜,快天亮時終於挖出了一個可供兩人躺著的土坑,左邊埋他娘,右邊等他死了埋自己。
許是不遠了,所以要提前準備。
顧晏生回屋將母妃用被子包住,外面裹著一層席子,簡陋下葬。
沒有陪葬品,他將自己種的菜,和屋裡值錢的,不值錢的都給母親陪葬。
還有那本醫書,翻開記載了分神病治癒方法的那頁,用石塊壓著,一同放進土坑裡,也許在另一個世界母妃用的著。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水珠打在臉上,生疼生疼。
顧晏生站起來,將土一一填上。
他人小,幹完差不多天亮,簡單洗漱後像往常一樣,把昨天帶回來的書夾在腋下,匆匆去往太醫院。
太醫院還是那個樣子,死氣沉沉,沒什麼人說話,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屋內沒有太陽,一片冰涼。
顧晏生找了個位子坐下,拿出新的書繼續看,差不多快晌午時,師傅突然過來喊他,說是讓他暫時頂一個學徒的活。
“雲鉻那個臭小子,不知道去哪了,一聲招呼也不打,說不見就不見,現在的年輕人啊,一點責任心都沒有。”院判氣的不輕。
他昨日剛到了一批藥材,千叮囑萬囑咐,一定要所有學徒早點過來幹活,大家都到了,唯獨剩下雲鉻,原本以為最多拖幾刻鐘,沒成想居然到了現在還不來,藥材都堆積在門口了,著急處理。
“是蘇州那個雲鉻嗎?”顧晏生順嘴問了一句。
“可不就是他。”院判一提起他還有些生氣。
“雲鉻應該不是那種人。”
雲鉻他還是認識的,當初倆人同為學徒,旁的人瞧他不吭聲便欺負他,將活留給他做,只有雲鉻例外,不僅會替他說話,還會幫他一起做,為人勤奮誠懇 。
如果說太醫院的學徒第一勤快的人是顧晏生,那麼第二人就是雲鉻,他近日無事,沒道理不來。
“我去看看吧,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好好的人突然不見了,必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