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鈺找著角度,剛好正午,陽光穿透兩個窗戶,映出微微的光。
顧晏生手裡拿著木盆,裡面存了些水,水井裡的水幹了,這些是他晚上吃飯用的。
他年齡小,力氣不是很大,那木桶又厚,抬的有些吃力,剛將木桶放在地上,心中便是一陣警鈴大作。
顧晏生反應迅速,一個後躍躲開,待站穩時,發現他原本站的地方多了一隻箭,釘在地上,尾羽因為遇到阻力彈了彈。
這裡是冷宮,他是被廢的皇子,馮正也死了,他那樣的人不會有人給他報仇。
是誰?
他順著箭勢看去,發現有人揹著光,站在遠處,居高臨下看他。
“顧晏生性格內斂,城府極深,即便是成年人也不及他八分。”何鈺語氣輕松,“若真的喜歡他,與其哭哭啼啼,不如讓自己變得有用。像顧晏生這種人,你若對他沒有利用價值,便如女人的舊衣,說棄就棄。”
咻!
又是一箭射出。
顧晏生匕首輕擋,那箭被他削成兩段。
“咦?好匕首。”何鈺由衷誇贊。
現如今的劍啊匕首啊,總被人誇吹毛斷發,實際上除了比常見的武器稍利之外,並沒有多大用處。
他爹的太保劍還不就那樣,何鈺曾經用過,據說是開國皇帝送給他祖父的,一代代傳下來,說是可以先斬後奏,為民除害。
那時候的皇上一定沒想到,何家滿門忠善到他爹這裡突然歪了苗。
說也奇怪,何家的族譜一翻,皆是皇上的手中利器,但偏偏他爹,不甘淪為人下,總想折騰一下。
他的觀念傳給何鈺,弄的何鈺也不甘於人下,總想撲騰點水花。
一石激起千層浪,看萬般變化在他眼前蕩漾。
就是這麼壞。
何鈺從背後的箭簍裡拿出兩根箭,一根試不出來,那就再加一根。
紅煙看見了,掙紮著要過來,“你別傷害他!”
她都被拒絕了,還替顧晏生說話,“我不是因為他才哭的,跟他沒關系。”
“嗯。”何鈺點頭,“我現在是要替自己的報仇。”
他瞄準了方向,“這廝上次將我推入河中,險些淹死。理智告訴我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但總是過不去心裡這道坎。”
何鈺不是聖人,他再怎麼成熟,也只有十二歲,大道理都懂,奈何做不到,與其憋著自己,不如讓別人遭罪。
“你放心,我不會弄死他,最多嚇唬嚇唬。”以德報怨不是他的作風,不過了心裡那道坎,怎麼跟顧晏生合作?
你推我掉河,我射你兩箭。
說是兩箭,誰料顧晏生躲的太輕松,他不得不再加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