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去瞧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顧晏生的事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他需要做點其它的轉移視線。
何鈺腳步一轉,繞到另一條小路上,跟著琴聲走。
剛下了點小雪,禦花園裡白茫茫一片,偶爾有那麼幾顆冬樹爭豔,也被沉甸甸的雪壓彎了枝頭。
何鈺抬起其中一株,再放開時那枝頭彈了彈,零星的白雪嘩啦啦往下掉,露出嫣紅的梅花。
萬樹寒無色,南枝獨有花。
禦花園裡花不少,但這個季節開的最豔的還是梅花。
何鈺矮下身子過去,待人站穩,一眼便瞧見梅花中央的涼亭。
八稜角樣,亭內放了石桌石椅,大冬天的,上面鋪了一層絨布,腳下還點了火爐,升起氤氳之氣,離老遠便感覺一股暖意。
“元寶,快去找晚霞借一支笛子來,玉簫也行。”何鈺擼起袖子,“少爺就見不得有人得意。”
那亭下的桌上放了把古琴,彈琴的人不消說自然是禦史之子許修竹。
亭外有人舞劍,穿的一身白衣,端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再一細瞧,可不就是太尉之子周浩然。
“這二人打扮的人模狗樣,還在禦花園內裝腔作勢,總不可能是給自己看的,不管了,先破壞了再說。”
何鈺本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奈何過不去心中那關,而且他做了十幾年的壞人,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改得過來。
與其最後好人當不成,壞人也做得不倫不類,不如反派到底。
這裡離皇後的鳳秀宮不遠,元寶很快回來,因為不曉得他要哪個,索性兩個都借了過來,一個玉簫,一個笛子。
“少爺,要這玩意幹嘛?”
何鈺嘴角勾起一抹壞笑,“自然是與那廝來一場琴蕭和鳴。”
許修竹彈的是有鳳來儀,周浩然舞的是鳳求凰,那他就來一個孟姜女哭長城。
古琴音色內斂婉轉,纏綿悱惻,柔情又似水,神似溫文爾雅的少年,含羞與人求·歡。這時候突然插進來一個悲痛欲絕的簫聲,宛如晴天一道霹靂,生生將氣氛破壞了個一幹二淨。
周浩然手一抖,險些砍中自己。
“何鈺,又是你!”他反手挽了個劍花,劍鋒直指何鈺。
何鈺放下玉簫,“怎麼了?這禦花園是你家開的?只許你來不許我來?”
“你……”周浩然氣結,“我看你是故意的吧!”